却没想到,她与秦氏一脉,竟有这般翻覆之变。
“徐大太太,大舅母,”定安郡主脸上流露些许玩味,“许久不见了。”
徐大太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强笑道:“郡主说笑了。”
“大舅母今日来,”定安郡主笑了笑,“可是特意赶来为我主持公道?”
徐大太太怔了怔,不解道:“郡主这话从何说起?”
“大舅母还不知吗?”定安郡主诧异道,脸上满是失落,“秦氏挪用了我母妃的嫁妆。”
“这……”徐大太太迟疑道,“我确实不知。”
“大舅母当真不知?”定安郡主挑眉。
“郡主,我——”徐大太太面对众女怀疑的目光,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徐家与我,确实生分。”定安郡主幽幽一叹,“大舅妈既不是来为我主持公道的,难不成,是为二妹妹的婚事?”
徐大太太略一沉默,轻声道:“犬子与府上二姑娘,怕是缘浅。”
“呵,”定安郡主嗤笑一声,淡淡道,“正好,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在我看来,不是身为庶女的二妹妹配不上表哥,而是徐家齐大非偶。大舅母,为了二妹妹的清誉与表哥的名声,这婚事,就当从未提过。”
徐大太太松了口气,欠了欠身:“是,我定守口如瓶。”
“除此之外,大舅妈还有旁的事吗?”定安郡主看徐大太太不似是要走的样子,又主动问道。
“我这里,确实还有一桩要紧事。”徐大太太目光扫过静坐一旁的众女,示意定安郡主清场。
定安郡主却道:“大舅母,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徐大太太抿了抿唇,片刻后,才虚着声音道:“其实,我想问,秦氏可有留下与徐家往来的账册。”
定安郡主听了这话,实在是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秦氏与徐家往来的账册?”定安郡主一字一顿,忍不住冷笑道,“大舅母,秦氏挪用我母妃的嫁妆,该不会也是往来的一部分吧?”
“郡主……”徐大太太越发心虚。
“难怪秦氏敢挪用我母妃的嫁妆,原来不止是父王的默许,更有徐家分一杯羹。”定安郡主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怒气,冷冷道,“大舅母有所不知,秦氏最是爱财,经她手的一毫一厘,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郡主,”徐大太太起身,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徐家愿如数奉还,并作出相应补偿,请郡主转圜此事。”
“大舅母能做得了徐家的主吗?”定安郡主挑眉,摆了摆手,“说出你真正的来意吧。”
徐大太太慢慢坐回去,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又紧紧捏着帕子,颤声道:“其实,三房一直帮着秦氏放印子钱。”
定安郡主脑中嗡的一声响,她最不希望听到的事,居然是真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气得发抖:“多久了。”
“就这两年的事儿。”徐大太太连忙应道,“郡主,实在是家里有困难,我们没法子,才走错路。”
“有多困难?”定安郡主一脸冷漠,“我母妃的嫁妆都不够填吗?秦氏可真能耐啊,依我看,她出家是赎不清罪孽了,得出殡才行。”
“郡主息怒,眼下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徐大太太劝道。
“这可不是气话。大舅妈,我二哥已经被拿去刑部。他可不是什么硬骨头,挨上两鞭子,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会吐出来。”定安郡主道,“徐家现在,做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