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君是公主嫡女才有的爵位,往日里怀宁县主想都不敢想。
这一夺一赐,便是瞎子,也该看清端烈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
先帝防备外戚,对承恩公府并不亲近,承恩公父子多年来在朝中很是低调。
如今,冯箴被封为郡君,承恩公世子也领了户部的差事,承恩公府入了陛下的眼,这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淑宁县主前后两任丈夫都成了平头百姓,怀宁县主却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如往常一样对姐姐行了礼,领着承恩公世孙冯简与琅琊郡君冯箴去给安平郡王请安。
看着颓丧的安平郡王,怀宁县主宽慰道:“陛下还是顾念皇后,顾念父王的。以叶氏那般重罪,祸及家族,陛下的处置,实在是仁慈。”
“为父又何尝不知?”安平郡王长叹一声,“只是——”
只是心里太难受了,又忍不住担心孩子们会被陛下迁怒打压。
“郡王,来福公公到了。”郡王妃匆匆进来说道。
安平郡王听了,连忙道:“快请。”
说着,就要起身。
“郡王,快些躺下。”来福快步进来,走到床边,制止了安平郡王起身的动作,熟练地给他掖了掖被角,笑着道,“陛下听说郡王病了,特命咱家前来探望。”
安平郡王受宠若惊,忙恭敬道:“陛下日理万机,臣微贱之躯,岂敢劳陛下挂念?”
来福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笑道:“郡王莫要妄自菲薄,您老若是微贱之躯,那咱家就是一粒灰尘了。”
“公公说笑了。”安平郡王道。
“陛下还赐了两支老参给郡王,望郡王安心养病。咱家说句僭越的话,郡王且听听。”来福笑着道。
“公公请讲。”安平郡王道。
“陛下是看重郡王的,只是叶氏狂悖,实在容不得。念在郡王以往功劳,处置重了,怕寒了您与宗室的心。处置轻了,陛下颜面何存?”来福轻声细语道,“儿孙不肖,郡王也尽心了,莫再自苦了。”
安平郡王听了,忍不住老泪纵横:“陛下如此宅心仁厚,越发叫臣无地自容了。”
“郡王早些康复,叫陛下放心,也省得世子县主他们忧心。”来福笑道。
“多谢陛下。”安平郡王哽咽道。
“好了,咱家该走了,宫门要落钥了。”来福道。
“公公慢走。”安平郡王到,世子更要亲自送来福出去。
“世子留步,咱家认得路。”来福摆摆手,路过怀宁县主时顿了脚,笑道,“县主安好?”
怀宁县主笑着点头:“公公有何吩咐?”
“县主折煞咱家了,”来福笑道,“既宁乡君醒了,近日应会入宫谢恩。后宫冷清,太皇太后又喜欢热闹,郡君得空,不妨多去陪伴她老人家。”
怀宁县主闻言,又惊又喜。
陪伴太皇太后对冯箴大有助益,也是陛下抬举承恩公府的信号。
冯箴也是一脸惊喜:“霜妹妹醒了?”
怀宁县主轻拍了冯箴一下:“这孩子……”
冯箴欠了欠身:“多谢公公,臣女明白了。”
来福颔首,拂尘一甩,笑着走了。
“淑宁,”安平郡王淡淡道,“往后,少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