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序听了这话,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抹难堪。
定安县主不为父亲所喜,没有兄弟撑腰,受制于继母。以往,凌霜序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武安侯的爵位是开国皇帝所赐,至今不曾降等,是老牌勋贵了,侯夫人是一品诰命,见了郡主县主这些皇室宗亲,平平一礼也就够了。
若不是定安县主点明,凌霜序几乎忘了,她只是沈劲节的妻子,却不是武安侯夫人。
武安侯府只有一位诰命,那就是太夫人孟氏。
眼前这一行人,除了定安县主,还有琅琊郡君,以及既宁县主。
定安县主再不得宠,也是正经的皇亲,琅琊郡君跟既宁县主又算什么?不过是陛下抬举。
可,谁又不想得到陛下的抬举呢?
没有人开口解围,凌霜序犹豫了一下,还是屈膝行礼:“沈凌氏见过定安县主,既宁县主,琅琊郡君。”
“免礼,”定安县主抬了抬手,“不送。”
到底也算沾亲带故,定安县主并没有多加为难凌霜序。
晋国长公主府的下人见了,一人上前请几位客人进去,一人陪着笑送凌霜序出去。
凌霜序深知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她有嚣张的资本,旁人让着她,如今旁人没必要让她了。
娘家已经无法依靠,外祖的恩荫还能庇佑她多久呢?而原本该是她依靠的丈夫,却从未与她同心。
或许,晋国长公主是对的,是她与母亲将路走绝了。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凌霜序不声不响地跟在下人身后,沉默地离开了晋国长公主府。
众人进了正厅,行礼道:“参见晋国长公主,长公主安好。”
“快快免礼,都坐。”晋国长公主笑着道,“上茶。”
“谢长公主。”众人落座。
晋国长公主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滑过,笑着对林霜降道:“这都是你妹妹?”
“嗯。”林霜降点头,一一介绍了。
“都是齐整孩子。”晋国长公主夸道,“都别拘束,我这里啊,难得热闹。”
休了前驸马,没了杨氏女眷的刻薄絮叨,晋国长公主只觉得天更蓝了,日子更舒坦了。
林霜降这几个妹妹,要么文静,要么沉稳,即便是庶出的谢悠,也并不内向,待人接物落落大方。
晋国长公主看在眼里,心里头竟有点酸涩。
想她那皇嫂,多么周全的一个人,皇兄自娶了她,不说事事如意,一路走来也顺当许多。
可那般周全里,又有多少委曲求全?
她的妹妹,一个继妹凌霜序,被淑宁县主宠纵,处处与她别苗头。
另有三房的两个堂妹,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所出,又会撒娇卖痴,深得老太太欢心。
皇嫂虽是侯府贵女,原配嫡出,祖母父亲俱在,却是无所依仗。
相比之下,林霜降的日子好过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