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了,不必多礼。一个两个,都不听。”皇帝轻轻摇头,“你今日来得比昨日早些。”
“礼不可废。”沈劲节淡淡道,“户部今日办差格外上心,手脚格外麻利,配合已然娴熟,是以进度极快。”
“抄完淮阴王府,轮到徐家了。”皇帝悠悠道,“这一根绳上的蚂蚱,合该有难同当。”
“是。”沈劲节拱手应道。
“你与阿玄许久未见,想必有许多话要说,你带他去见见皇后。”皇帝吩咐。
沈劲节转头,看一眼凌玄,挑衅道:“演武场,去不去?”
凌玄点头:“去。”
沈劲节轻哼一声:“陛下,臣等告退。”
皇帝道:“点到为止,可莫伤着,叫皇后担心。”
“嗯。”沈劲节应了一声,负手道,“走。”
要见皇后,自然要去凤仪宫。
凤仪宫每日打扫,如皇后仍在,花瓶中的鲜花每天更换。
栩栩如生的皇后小像就挂在凤仪宫的正殿,一进门就能看到。
小像有些旧了,且有明显的抚摸的痕迹。
凌玄见了,心中一酸。
他许久未见长姐了,岁月的风霜,在南地如履薄冰,回到故地,长姐的面容显得有些陌生。
不,陌生的不是长姐,而是他的记忆。
他仍牢牢记得的,是她狡黠、康健、游刃有余的模样,而不是娴静、苍白、难掩倦怠。
当初,他选择做密探,是因为年轻的皇帝私底下毫不掩饰野心,断不允许南地一直脱出掌控,而长姐毫不掩饰对陛下野心的欣赏。
他母亲对长姐的薄待,他都看在眼里。他做人儿子的不好说父母的不是,但父母的过错,他来弥补。
长姐确实欣赏陛下的野心与手段,但她并不全然信任陛下,那他只好做些什么,来增加她的分量。
在这一点上,他与沈劲节的想法是一致的,所以他们一明一暗。
只是,他比沈劲节更多了一层考量——他的父母一直在陛下容忍的底线上来回蹦跶,指不定哪天就引来雷霆震怒。
到那时,只希望陛下看在他微末功劳的份上,给他们一条生路。
“天色不早了,”沈劲节踢了踢凌玄,“打完回府。”
“先说好,”凌玄道,“不许打脸。”
“啰嗦,”沈劲节瞪他一眼,“快些!”
两人去了凤仪宫的小演武场。
皇后会些拳脚功夫,没中寒毒之前,在顺王府时,时常拉着顺王比划。
顺王死里逃生,身子骨大不如前,太皇太后与皇太后虽也赐了不少名贵补药,但收效甚微。
日复一日配顺王妃比划拳脚,时日久了,顺王身体也好多了。
复立太子后,东宫也建了演武场。只是太子诸事繁杂,不似在顺王府时多有闲暇,尤其是身兼监国重任,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待他登基为帝,皇后的身子越发不好,都没在凤仪宫住几日,便去了祁宁殿静养。
沈劲节与凌玄既是一明一暗,武功路数与所长也不同。
沈劲节大开大合,化繁为简,以快速打倒击杀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