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末,梅七郎随梅三舅老爷来武定侯府送了一回年礼,小住几日。
梅七郎肖母,颇有些女相,但他洒脱风趣,并不显得女气,反而俊逸非凡,深得林家姐弟喜欢。
“姑母,姐姐,”林满月扭着帕子,红着脸,小声道,“我觉着,梅七表哥很好了。”
“嗯?”林霜降挑眉。
谢二太太笑了笑:“那月儿的意思是?”
林满月垂着眼帘,不敢看她们,声音更小了点:“若是七表哥,不用再挑了。”
“满月心思藏得这么深,是把姐姐当外人了。”林霜降故作伤心道。
“姐姐,”林满月嗔道,“我不理你了。”
说罢,腾得一下站起身,作势要走。
“好了,先别闹。”谢二太太打圆场,“月儿,段家人同你联络,你没落下什么把柄,也没予他们什么物件吧?”
林满月摇摇头:“没有。”
“那便好。”谢二太太微微一笑,“段老爷去世后,段家人行事顾头不顾腚不说,亦少了些顾忌,早辱没了义商之名。说句刻薄的,在我眼里,月儿是玉瓶,段家人便是老鼠,你远着他们,我才放心。”
林满月听了,沉默片刻,才叹息般道:“是,月儿明白了。”
既然梅七郎有心,林满月也有意,谢二太太便准备回了梅三舅太太,婚事的流程走下来,缓个两年不成问题。
之所以要缓两年,除了林满月还小,也有作为长姐的林霜降还没定下亲事的原因在。
说到林霜降的婚事,谢二太太就有些头疼。
只是,这事也急不得。
事情说完,林霜降与林满月便回了霜月居。
走的时候,齐妈妈把冯姨母送给谢二太太的舒容膏给了林满月,而林满月也还惦记着林霜降说的药膏——实在是脸上的小疙瘩太烦人了。
回到霜月居,林满月先擦了一点舒容膏。
林霜降则按照系统给的方子,开始着手熬制药膏。
还在准备药材跟器皿,萱草就进来通报:“姑娘,二姑娘,向家表姑娘来了。”
“请她进来。”林霜降道。
向嫣今天来侯府,是为了探望谢三太太,向老太太跟向大太太也来了。
“表姐清减了。”林霜降擦了手,去挽向嫣,略打量了她一下,淡淡一笑。
向嫣丢了称心如意的婚事,在家哭了几天,心里还是堵得慌。
她知道,这事怨不得林霜降,且她也有些后怕。
她哥哥向绰也对林霜降有意,可惜向大太太下手慢了。若是促成了他们,她便要与那人亲上加亲。
她没有丰厚的嫁妆,那人许是不会算计她,但有狐媚的林六姑娘在一旁,终归是如鲠在喉。
林霜降也算是替她挡了一劫。
向嫣勉强一笑:“你也瘦了,头还痛吗?”
“已大好了。”林霜降回道,刚与向嫣坐定,萱草又进来禀道,“姑娘,琅琊郡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