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见墨北惭未应,慕霜不禁伸手推了推他,随后,便又直接对印月影道,“前辈当年遇到了什么事,可否与晚辈说说?”
“当年?”
听得慕霜所问,印月影的神情顿时一滞,停顿片刻,便是将手中的东西缓缓放到了桌上。
“当年,我必须走。我是异族之人,祁周容不下我。但惭儿出生之时,已显帝星之象,我带不走他。”印月影心里对墨北惭有着无限的歉疚之意,可当初的事,她却是无可奈何。“这些年来,我虽身在七海国,却亦经常托人打听惭儿的情况。”
印月影的无奈,让人心疼。当年为何会将印月影逼得走到这一步,他们不知。但是,这是印月影心中的伤口,又何必再将其撕开,让这伤口再流一次血。
只要知道,当年并不是印月影抛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这就够了。
“母亲,孩儿不孝。”墨北惭的心情尤为沉重,看着印月影脸上的沧桑和头上的银丝,缓缓开口。此刻,墨北惭心下微痛,双膝直挺挺的跪到了地上。“这些年来,您吃了多少苦?”
“惭儿,你快起来。母亲没有吃什么苦,在七海国里,我过得很好。并且,后来白炎和白茯都对我极为关照,这点你们都知道。”
墨北惭对她并无她所担忧的怨恨,这让印月影心里不止是松了一口气,更是极为高兴。
印月影直接绕过木桌,想将墨北惭扶起。
“至于我这头发,不过就是误食了一些药草,才变成了这样。这对我的身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我只是怕麻烦而已,这些头发也是能变过来的。”
印月影耐心的解释着,只希望墨北惭能站起来,这地上多么冰凉,墨北惭这般跪着,让印月影心里不能不疼。
“母亲可愿随孩儿一同回祁周?”
“惭儿,母亲现在过得很好,祁周,对我来说,太过遥远。”印月影轻轻摇了摇头,此刻,只伸出手将墨北惭轻轻抱住,“在七海国待些时日,你们就回去罢。不用挂念我,我精通蛊术和医术,能够照顾好自己。”
墨北惭本意是希望印月影能随他回去,可她不愿,墨北惭又如何能够强求。但是,无论如何,这次墨北惭和慕霜也还要在七海国再多几日。
“前辈,七海国的蛊术,可谓是出神入化,晚辈心里,也有意接触一二。不知,前辈可否与晚辈细细说说?”
这几日,慕霜多半的时间,都是陪在印月影身边,在医术上,也跟着印月影学到了不少东西。只是,慕霜未曾见过印月影使用蛊术。
印月影吝啬言语,然而她身怀的蛊术,甚至会超过白炎。
印月影的身份虽已知晓,但在她身上,仍像是笼罩着一片片的迷雾。
“孩子,蛊术这个东西,学得好,方是一大奇术。若是学得不好,也是能让人入魔的东西。我这头白发你看到了,大半,就是试蛊来的。”印月影摇了摇头,轻声叹道。
“不知前辈最擅长驱使的是何种蛊虫,竟能如此厉害?”慕霜神色微颤,对印月影最擅长的蛊术,不禁再次问道。
七海国人以蛊术闻名,若这蛊术真有这么严重的危害,又如何能一代代的传下来?印月影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在研究蛊术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印月影在极力隐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的蛊术厉不厉害,又要从何说起呢。但是孩子,你只需记着我说的话就好。”印月影神色恍然,仿佛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但只短短一瞬,印月影却是笑了笑,看向慕霜。“你的事,我在青屹道长的口中都听说了。你历经死劫,修成双生之命,实属不易。但你和惭儿,还有几个大劫未过。往后的路,你们还将历经些辛苦。我身为惭儿的亲生母亲,却未尽到半点母亲的责任,是我愧对于他。孩子,惭儿痴心于你,你可能答应我,绝不负他?”
“皇上待我情深意重,我并非木讷之人。”慕霜点了点头,又递给了印月影一味药材。
这时墨北惭已从外面回来,目光看向了慕霜和印月影。只是,慕霜在触及墨北惭的目光时,却是遗憾抿唇。
天色渐渐暗下,印月影吃过晚饭,便继续捣弄着自己的药草。仿佛她的世界里,除了她的药草外,便没有旁的东西了。就连刚刚与她相认的墨北惭,都比不上这些没有生命的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