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也是出宫后才知道,好东西都不宫里。
貌似是越难得,越不会往宫里送。万一皇上用着好了,再朝他们要拿不出来就该被怪罪了。
市面上这样料子也见不着,有点内部货意思。说来这戴先生果然本事高超,能拿到这种料子送过来,江南有些能量吧?
想起那匹珍珠红,李薇脑洞开得有点大。主要是那料子捧来时,她连交给绣娘下剪子裁开都觉得是罪过。太美了,舍不得。
听四爷说要她把衣服送人,再舍不得也交待玉瓶:“那这几天你带着人把我衣箱子理一理,长年不穿找出来,正好这些日子来家里人多,看着赏出去也就完了。”
等她坐下,四爷笑看她道:“瞧这可惜样子,日后给你好东西多着呢,这些算什么?衣服这东西不经穿,隔年就没那么鲜亮了。”
李薇叫他说破脸有些红,牵着他手指摇了摇道:“再可惜,爷说给人就给人,我可是样样都听爷。”
“是,你都听爷,所以爷不能叫你吃亏。”他捞住她手握住道。
用晚膳前,四爷问起二格格:“她不是昨天去了直郡王府?怎么今天不见出来?看着大格格难过了?”
李薇叹道:“是啊,昨天回来就没精神,饭都没吃多少。我本来想叫刘宝泉做几道点心哄哄她,谁知道他居然伤了手,只好叫他徒弟来,我尝着就是不如刘宝泉做得好。”
四爷想起屠河刚叫直郡王长史带走,要是人还也能叫他给二格格做几道点心。
放下筷子,他交待苏培盛:“去看刘宝泉手怎么样了?要是还能侍候,叫他做两道拿手给二格格开开胃。”
苏培盛心道就算没您这句话,这老小子只剩一口气也会爬起来。这就是个马屁精。为了拍主子马屁他是连命都不要。
他回前院膳房,果然见着刘太监早就抱着手站灶间里,身边就是他徒弟小路子正揉面,他一句口令,小路子一个动作。
他站灶间外头喊刘太监出来,说了四爷话,刘太监果然正色道:“主子有话,老奴这点伤算什么?”
苏培盛呵呵笑道:“您老这伤……伤得巧啊……”
刘太监也呵呵笑,一躬腰:“托您福。”
把苏培盛给噎得不行。
可当晚刘太监点心也没哄得二格格多用几口,听苏培盛说了后,刘太监抱着手痛悔都是奴才不中用。
见二格格一整天都没胃口,李薇就提着心,第二天四爷前脚起身去前院,她就去看了二格格,两个贴身丫头都陪屋里,一见她就小声道:“格格晚上要了两次水,但没起夜,奴婢怕是……”
李薇心里也是一沉。她先试了二格格额温和手心,摸不出来所以然,又伸手到被子里摸了她小屁屁。
这还是她现代妈教她,当时她头晕,体温计却只测了三十七度,去医院说没事,回来她妈就叫她上床歇着,摸了摸她小屁屁后肯定说是发烧。
初中她还叫妈妈摸屁屁真不好意思!
她妈就说:“屁|股什么时候都是凉,它都热了,还能不是发烧?”
果然下午李薇体温就飚到了三十七度八,到了晚上九点烧到了三十九度。
二格格迷糊睁开眼,不依道:“额娘你干嘛?”
李薇给她掖掖被角,“额娘来看看你。”
然后出来对玉瓶说:“叫白大夫过来一趟。”
此时天上还挂着星星月亮,白大夫家早几年就挪到了府后面街上,玉瓶告诉赵全保,往上一路捅到了四爷处,于是苏培盛亲自去接白大夫进来,四爷匆匆又回到了小院。
二格格已经醒了,李薇不叫她起来,让她继续躺着。四爷来了直接进到里屋,二格格自觉头没梳脸没洗,拉起被子遮住脸道:“额娘你叫阿玛出去嘛。”
李薇叫她这小姑娘小羞涩逗笑了,拉下被子道:“乖,叫你阿玛看看,不然他不放心。”
四爷也是很认真严肃试了额温摸了手心,白大夫说话音就到了,屋里点上灯叫大夫给二格格切脉瞧病,两人到了外屋,四爷微微皱眉道:“只怕是直郡王府叫那大格格给过了病。”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李薇叹了口气,见他面色不好,安慰他道:“额尔赫身体一向不错,想必是不会有事。”
直到白大夫出来,四爷脸色都没好转,李薇见他出来就回去照顾女儿,挺同情四爷面前战战兢兢白大夫。
因为四爷博文广记,医书也是有所涉猎。白大夫说个医书上理论案例,他还能跟他辩辩,开个药方,他还要考问一下七情,相畏相杀,相恶相反,说得头头是道。每回白大夫开药方都能叫四爷给问得一头汗。
拿了方子,府里就有药库。苏培盛刚要拿着方子去前院,四爷叫住他,沉吟了一分道:“拿到后院给福晋。”
苏培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麻利奔去了后院。福晋作息与四爷是一样,从她进阿哥所那天起,就是四爷三点起,她也三点起,四爷歇不歇正院都一样。
苏培盛拿着药方敲门时,福晋已经念完一卷经,准备捡佛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