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你也住到宿舍了,我下班回家都没人搭车了。”陈沫边走边回头笑道。
“少来了!你那一车的姐姐哪天不搭车只不过今天人家都有约会了,你才觉得孤独了。”何朵笑靥如花。
陈沫与何朵原本是同一批进来的新人。与何朵不同的是,陈沫是个非常低调的人,因此新人培训期间,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陈沫自是知道何朵的大名,何朵对他除了有钱又帅之外却一无所知,直到去年年底的那次晚会节目。
在江上香茗红极一时的何朵,不出意料成为公司联欢晚会的主持人之一。除此之外,她也要代表本部公司表演节目,忙碌的不可开交。在小品里,何朵扮演的是七仙女中的小七,因为终日为天庭织染丝绸导致压力太大,便想辞职游玩,听闻民间有一处茶园,茶香馥郁,闻之可心旷神怡,品之则心想事成,便趁天庭守卫打瞌睡时偷偷溜到凡间,偶遇到了董永。
既然是小品,情节自然是夸张搞笑,尤其里面的很多配角仙子和村妇,都由男同事们男扮女装,其中就包括陈沫。
节目排练经常会弄到很晚,陈沫家又在城西方向,因此每次回家时车里都会坐满顺路的同事。何朵偶尔也会一起,渐渐地也知道了这个江临本地小土豪的基本情况。一样的年纪,自己还在出租房里挣扎着糊口,陈沫却早已开上豪华宝马享受起了人生。偏生这个人心眼很好,从没有架子,有时候哪怕是同事们的一些玩笑要求他也会答应。这人虽然在公众场合非常低调,私下聊天时却也会滔滔不绝,加上人又特别帅,因此女生缘非常好。
“这不就是完美偶像的最佳代表么”何朵知道陈沫的情况后不禁感慨道。
终究不在同一条起跑线,这种感慨带来的更多是自知之明和彬彬有礼。而陈沫又属于客服部门,没有白手起家开发客户的压力,且经常开着豪车送货,反倒让很多客户不敢小觑这个小伙,甚至还有反过来围着陈沫转的客户姐姐们。这样的人,业绩不好才怪。
临近夏日,年轻人们越来越不喜早点回家,时常下班后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或者唱歌逛街,陈沫也是其中的光荣一员。偶尔几次夜宵后回到公司,看到何朵还在加班,便会好奇地过来观望一番。一来二去,渐渐地何朵搭乘陈沫车子的次数也开始便多,而陈沫似乎总能碰到何朵加班的时候。虽然不是每天,却也相对频繁了起来。
陈沫不是那种会嚼人舌根的人,但两人日常聊天说来说去都是公司那些事,总归会不小心影射出一些身边之人,何朵也因此得知了公司诸多不为人知的背后事。
“啊!王总和边总居然是那种关系!可边总不是孩子都上小学了吗”
“荷花姐居然和世杰劈腿他们俩都是结了婚的人呀!哎呀,难怪上次海边团建时,世杰一直跟在荷花姐身边各种照顾。我当时还傻乎乎地说,说好羡慕她有个这么体贴的朋友……”
何朵激动地表达完自己的情绪,把手放回了扶手处,却不小心放在了陈沫的手上。原来陈沫习惯单手打方向盘,右手正巧放在驾驶座中间的扶手上。两人都赶紧缩回了手,嘴上各自云淡风轻地继续着话题。
虽然相差悬殊,爱情的种子依然在这个敏感又自卑的身体里萌芽生长。何朵不敢有任何表露,只是更多地暗自关注着陈沫的动向。只要陈沫出现,不管是在仓库还是大街,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亮堂温暖了起来。而没有陈沫的时候,何朵便面无表情地进行着手里的工作。尤其是陈沫身边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们,虽然很多都已结婚,却也总有几个漂亮时尚的单身姑娘环绕左右。总之无论哪一种女孩,都会让何朵心里暗暗涌出醋意。
酷暑来临之际,何朵终于完成了全书的资料整理。赵明热烈地夸赞一番后,喊来专业的文印公司,委托他们认真校稿,再以成品方式呈递给董事长审核。几经周折,《字说国茶》一书终于得以出版。包括何朵在内,所有同事都分到了几本。
拿到书的第一时间,何朵就看到了封面上醒目的几个大字:江默言著。
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在最后一页的“协作人员”名单里。
“恭喜呀,何大才女,你的书出版啦!”陈沫喜滋滋地过来跟何朵搭讪。
“惭愧惭愧,又来折煞我了!”虽然有些失落,面对陈沫,何朵还是笑得很开心。
“哪来的折煞,实至名归呀!你看这白纸黑字亮堂堂的名字,何——朵——”陈沫直接翻到书的最后一页,从几十个名字里快速指出何朵所在的位置。
在一长串的协作人员名单里,赵明排在第一,何朵在中后方,其他大部分名字,有一半是集团办公室的同事们。
“不过我们部门的人都为你打抱不平呢!这些人都是谁啊平时也没见他们干啥呀,活不都是你做的吗”陈沫认真地看着何朵说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负责前期的资料搜集整理,这些人可能是后期校稿、排版之类的吧!”何朵合理化地解释道。
“你看这些名字呀,前几个人都是集团办的,中间这些是子公司各个领导。在常规的员工级别里,你的名字排在第一个,明眼人都知道你这里开始才是真正干活的人。”陈沫分析的头头是道。
何朵自然听得出陈沫对自己的用心,本来的几丝计较也瞬间烟消云散,美滋滋地说道:“本身这本书最初怎么写,怎么立意,都是老板的想法,我只是替他代笔。只是你每天看着我干活,爱屋及乌罢了。”话一说完,突然觉得好像有些失言,脸扑的一下红了起来。
陈沫笑了笑,也不再谈论此事,胡乱扯了几句,把何朵一通商业吹捧后,轻飘飘地离开了。
嘀哒哒的闹钟连续响了两遍,何朵却始终无法睁开眼睛。莫清澜已经早早地去赶公交上班,屋子里只剩下她自己。此刻不仅眼睛干涩难受,连头都闷闷地生疼。何朵摸摸额头,似乎有些发烧,便跟汤洗林告了假,在宿舍休息。
一直迷糊到日上三竿,何朵才爬起来穿好衣服,去附近买了退烧药和两个菜饼子。胡乱塞了几口后吞药入肚,便一头扎在床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到傍晚,身体轻松了很多,反正已临近下班,索性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发烧了啊!那你现在好点了吗”莫清澜回来后才知道何朵这一天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