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狮粗眉一竖,凛意横生:
“老子等不了那么久!”
“承蒙大帅信任,让某领了先锋,某自要着眼此方战势,通盘以虑。至于伤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战场战机稍纵即逝,能以最小代价快速达到目的,为将者本分耳!又有何疑虑!”
话至此,其他众将领互相视线接触后,皆沉默不语,大帐内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御震云依然低垂目光,审视着舆图上敌我双方的部署态势,脸上看不出喜怒。
静默良久,暴鵟眼中冷意闪动,似是不甘被夔狮气势所压,盯着夔狮又接着质问道:
“既然邓州城克,就该当好生安抚百姓,传檄周县,处置流民!你为何又要纵兵屠……”
话还未说完,就被夔狮寒声打断,
“我就是要让后面诸如洛阳的那些大城看看,这就是妄图顽抗大帅兵锋的下场!”
此话一出,大帐内再次陷入沉寂。唯有外面军士操练的声音隐隐传入大帐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御震云轻咳一声,徐徐开口:
“各军传来的战报,诸位都已看过,无需多言。”
众将领目光纷纷聚集在帅位上。
“北路大军进展顺利,稳步推进即可。归顺府县妥善安抚,约束麾下各营严禁劫掠百姓;府县愿继续为官者,官升一级留用,不愿者就地羁押,待克洛阳后再行决议。”
“降军打散编入各营严加看管,顽固不化的各军统领自行处置,勿需再报。”
顿了顿,御震云目光扫过下方的夔狮和南路大军一众将领,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南路各军收缩范围,依次进驻邓州休整,尽快回复战力,多留意襄阳方向的动静。”
“至于邓州所得的那些东西,”
御震云目光定到夔狮身上,夔狮蓦然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油然而生,他坦然地迎上御震云的目光,沉默几息后,御震云淡淡道:
“这次就不上交军需司了,按功犒赏前军,分润下去,亡者抚恤加倍。”
“若有贪墨,一经查实,就地处死!”
“末将等谨遵军令!”帐下南路军众将齐声应诺。
“各军准备,中军行营前出邓州,六日后洛阳城下会师!”
“遵令!”
帐下诸将纷纷散去,偌大的军帐里只剩下御震云,他盯着桌案上的舆图,看着某处出神。
片刻后,忽然,大帐的帷幔似乎飘动了一下,下一瞬,一个人影闪现进来。
御震云似乎没有注意到大帐内多出的人影,目光依旧在舆图上思索。
“王爷。”
等大帐内的人影清冷开口,御震云才抬头看了一眼,大帐中立着一位穿着淡紫色衣裙,容貌精致淡雅,打扮看起来像是侍女的的女子。
御震云揉了揉眉心,轻声问到:
“有消息了?”
“是。”
女子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放在桌案,又退回原来的位置站定,继续开口说道:
“接何堂三人飞鸽传信,已将世子救出,现安置在一处隐秘之地养伤,暂时不便远途舟车返程。”
御震云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女子,拿过桌案上的信件拆开,
“养伤?什么伤不能骑马乘车?”
“重伤。”女子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