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的唇间勾勒出奇怪的笑,笑得诡谲莫名,他稳了稳心神慢慢地走向了杜诗诗,一步,一步,仿佛死神的脚步,沉重而恐怖。
杜诗诗跪在那里惊慌失措的看着满目狰狞的莫问,感觉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似的。
他的甜言蜜语依稀耳边,他的轻怜蜜爱仿佛还在,他的温柔占有让她至今回味,可是现在的他全变了,变得陌生,残忍,暴戾,冰冷!那额间的青筋更是透着绝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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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走到了杜诗诗的面前,以折磨人的速度蹲了下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
“诗诗,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用巫术害人,为了言儿,为了不连累这个家,我只有牺牲你了……”
顿了顿又道:“你不是常说爱我么?为我死都愿意么?今天就为这个家,为你的女儿,为我牺牲了吧……”
他的声音依然温柔似水,他的话语却是这么残忍无情,他怎么可以用这么温情的语调说着这么惨无人道的话?
“哈哈哈哈……”
杜诗诗绝望地笑,笑得眼泪直流,笑得不能自已,笑得浑身乱颤,笑出看破人心的透彻!
这就是她十几年倾心相爱的男人,十几年为之失去太多的良人。
原来他却是这般的狼心狗肺!
怪不得秦飞燕不需要他的宠爱,原来秦飞燕早就看透了他!而她却像个傻瓜一样的在付出……
她的笑中饱含了太多的讽刺,看得莫问有些许的狼狈,他是人见人敬的大将军,怎么能让一个女人这么嘲笑呢?
一股暴戾之气浮上了他的心头,伸出了手慢慢地抚上了杜诗诗的喉间,看着杜诗诗惊恐地欲吐出的眼珠子,陡得心一狠,眼一闭,指慢慢地收拢……
“且慢!”
清越谦和的嗓音如甘源般沁入了莫问的心,让他如释重负的停下了手,他实在是不想亲手杀了杜诗诗,杀了杜诗诗,会引起杜侍郎的不满,会让莫言儿恨他!
佟夜寒此时深邃的眸间忽闪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唇却慢慢地勾起点点笑意看向佟夜冥:
“皇兄,虽然说这事体大,但法不外乎人情,满门抄斩一说却是严重了,莫将军为国为民操劳一生,鞠躬尽瘁,断不能因着一个姨娘做下的恶事而牵连的莫将军,而且这事是不是姨娘做出来的,也未可知,这般逼着将军亲手杀妾,是否草率了些?”
“是啊,王爷,这也许是政敌利用小妾来陷害于下官,还望王爷明查。”
莫问听了如看到了指路的明灯,慌不迭的申辩起来。
想到这里,他蓦得抬起手狠狠地给了杜诗诗一个巴掌。
“啪”地一个大嘴巴打得她七荤八素,半边脸立刻肿如馒头,斥道:“贱人,快说,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让人竟然用这种恶毒的手法来陷害咱们将军府?”
杜诗诗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只觉眼睛一黑,喉间一股腥甜之意,“哇”地一声响后,一大口鲜血夹着几颗牙吐了出来,那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土的地上立刻现出一摊腥红的血,几颗牙似白雪点缀,触目惊心。
“老爷,妾身一直恪守本份,从来不敢逾越半分,这大小姐没有回府之时一直好好的,老爷这话问妾身,妾身真是冤枉了,莫不是大小姐得罪了什么人?”
杜诗诗死里逃生已然庆幸不已了,被一巴掌打得虽然头晕眼花却不损她的心智,于是一面抽噎着一面哭诉。
“‘娘……娘……你还活着,呜呜……还好你还活着……”
莫言儿此刻竟然十分配合的醒了过来,一下扑到了杜诗诗的身边,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着唇间的血迹,悲伤地哭道:“娘啊,为什么?为什么姐姐没回来之前都是好好的,回来后会出了这么多的事啊?”
她虽然哭着,却将矛头指向了莫离殇,她亦知道清王对莫离殇有好感,只要将这事引到莫离殇的身上,清王定会保莫离殇的,那么将军府必会没有事,只要度过了这个难关,以后定会好好找莫离殇报仇。
“二姨娘二小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我家小姐自己害自己么?”
如诗听了勃然大怒,一下跳了出来。
听到她的话,佟夜冥脸皮微微一跳,这贼喊捉贼他今儿个倒是见识了,没想到她这么泼辣,连她的丫环也一样的蛮横!
其实他进来时看到莫离殇的样子就产生的怀疑,再一联想起来,早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既然她不喜欢杜诗诗,不喜欢莫问,那么他就帮她,就让莫问亲手将杜诗诗处置了,哪怕莫问会对他有些恨意,甚至会影响莫问支持他的决心,他为了她都甘之如饴!
没想到寒弟却是借机向莫问卖好,话说到这份上,他再坚持却是没有意义了!再说了,向莫问卖好,寒皇弟会,难道他不会么?什么叫恩威并施,这就叫恩威并施!
于是他一反刚才的肃杀之意,笑道:“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其实说小了也可当作将军的家事,我与寒皇弟都是外人,不方便在此,正好本王有些要事,就不在这里耽误将军了。”
“辰王爷,这巫术之事?”
莫问见佟夜冥要走,急忙追上,不放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