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
赵韵的表情平静道:“聆珑姑娘不也骗过了天下人,顺便骗走了我大夏十五万石粮草?”
聆珑摇摇头:“这不一样。”
赵韵挑眉问道:“哪里不一样?”
“我没骗人。”
“我朝与大夏结盟的条件,是从兔耳关退兵,还有帮助大夏拖住镇北军旗下的大字营,而不是不进犯辽东。”
聆珑解释了一句,紧接着说道:“如今,我朝已经从兔耳关退兵,大字营也没有回归甘州,我朝依旧在履行着盟约上的承诺,所以,我没有骗大夏。”
听完聆珑的解释,赵韵像是撮牙花子似的吸了口气。
因为他发现,聆珑这娘们说的,竟然是对的。
北元,还真他娘的没有撕毁盟约。
从兔耳关退兵,北元做到了。
将大字营拖在草原上,不让大字营回援,北元也做到了。
有点尴尬。
不过,问题不大!
赵韵最不缺的就是脸皮。
他果断转移话题,问道:“这辽东,聆珑姑娘是非打不可吗?”
聆珑一愣,脸上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学着赵韵的语气反问道:“这辽东,世子殿下是非守不可吗?”
赵韵也笑了,说了这么久的屁话,终于上正题了。
他慵懒的靠在步辇上,懒散道:“若是聆珑姑娘能做主,将兴庆府让出来作为镇北军的驻地,这辽东我也可以不守。”
听着赵韵无理的屁话,聆珑微微一笑,摇头道:“那就是没得谈?”
赵韵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今日他非要跑出来见聆珑,自然不是为了给她道歉,也不是为了聊那些屁话。
聆珑同样如此,十万张皮毛虽然值钱,但还不值得她亲自跑到关城前大喊大叫。
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聊火器也好,聊买卖也好,到后面的聊盟约也好,都是试探彼此的底线。
看看能否找到一个平衡点。
毕竟,战争从来都只是政治延续,而非政治的直接目的。
站在北元的立场上,北元已经在山海关前战死了三万人。
海真,室韦两国的野人军更是被一群江湖人士拦在了长城之外。
若是继续硬刚,很难推测出来北元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攻下山海关。
同样,赵韵现在要面对的局面也不是很好。
火器,本来是他用来应对朝廷大军的底牌,现在却早早的暴露在辽东战场之上。
西北更是节节败退,短短月余时间,西北三州之地,有两州完全落入朝廷大军手里。
镇北军完全失去了战略纵深,只能据城而守。
所以,能谈自然好。
谈不了,那就继续打。
看着赵韵懒散的样子,聆珑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我朝会向辽东增兵十万,室韦,海真两国的军队也会全部压上,你不再考虑一下?”
赵韵咧嘴笑道:“你应该也看见了你那些死在火器之下的同胞的尸体,那就是火器的威力,时代变了,人数已经不能成为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绝对优势。”
聆珑不置可否地笑笑,话锋一转,问道:“上次在岐州时,我提出的建议,你考虑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