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
怎么报?杀了她?
法治社会,我没那么傻,也不会做这种造杀戮、损阴德的事情。
再者,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的幕后推手是姜丞碌,倪馨儿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不杀始作俑者,毁一幅棋子有何用?
倪馨儿是真的难过,泪跟不要钱似地直往外涌。
我看着不免有些动容,这颗棋子还真是可怜,因为一时的想不开,毁了自己的一生。
“我是灵纹师,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就像当年你借信任我爷爷一样。”我不由地一声感慨,“如果当时你听信了我的话,我绝对能治愈你,你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就叫害人害己。
“是,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当时鬼迷心窍了,根本没想那么多。”倪馨儿抹了把眼睛道,“有个词语叫作茧自缚,说的可能就是我。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对不起小姜大师……当初你是真心想帮我的,可我却害了你,害了你爷爷,我真的无颜面对你们……”
倪馨儿再次捂住自己的脸,看起来无比悲伤难过。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或者说,我其实根本不想安慰她,不管有心还要无意,爷爷的死,终究跟她有脱不了的干系。
我可以不恨她,却绝对不会原谅她。
“你知道姜丞碌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我不想听她哭泣,转移话题问。
倪馨儿眨了眨泪汪汪的双眼,不解地看我。
“血棺灵纹,命格转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复问。
倪馨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这些。”
我想想也是,哪有人会跟棋子讲行事原由的?
倪馨儿不知道,我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又问:“你现在能联系上姜丞碌吗?”
倪馨儿再次摇头,“那件事之后,我们再没联系过。可能……觉得我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吧。”
倒是挺聪明的,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
话说到这一步,该问的我问的差不多,便不想再留下。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我打开车门道。
倪馨儿‘啊’了一声,似很惊讶,“那……你能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我迟疑了一下,心里是不想留的,但想着兴许以后还有问题要问,于是各自留了个电话,这才下车。
回头看到倪馨儿红着一双眼睛,正从打开的车门里看我,她脸上有泪痕,微微皱着眉,看起来楚楚可怜,又隐约透着一抹看不懂的奇怪的神情。
我没有再停留,和她耽搁了这么久,不知道顾斓那边怎么样了。
我重新朝着路口去,表面努力维持着淡定,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诡谲不安。
其实,我应该早就想到,这件事是一场被人完美策划并实施的阴谋,只是……为什么,那个背后始作俑者会是姜丞碌?
他不是我父亲吗?
他为什么会想我死?
虽然最后死的是我爷爷,但爷爷是他的父亲啊!
他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他不会痛苦、内疚,不会觉得寝食难安,不怕夜半鬼敲门吗?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惊呼声:“救出来了,救出来了,还是个孩子,医生快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