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中午回来休息,是想远离军政府压抑的气氛,得到片刻的放松。可谁知道回到家里,却还要面对这些糟心事。许望钦很清楚陈颂秋的脾气,再加上现在陈颂秋的精神有些失常,他不敢激怒陈颂秋。许母等人还在客厅聊天,她们想让许望钦去上班的时候,将自荐信送到安置所办公室去。想着许望钦若是避嫌,不想跟林书婉直面接触,也可以麻烦其他同事送过去。这样一来,有了军政府官员的出面,林书婉搞不好还要看着那些官员的面子。哪怕选不上许望菲,至少能选上沈义妍,那许家往下的日子也能好一点。“你说什么?要把林书婉的铺子都还回去?”许母闻声拍案而起,很不理解的看着许望钦,“林书婉故意将亏空的铺子留给我们,这些日子我们咬牙将铺子挺了过来。如今眼看着亏空的账面填补完了,往下才开始赚钱,望钦,你糊涂啊。”“是啊司令,我们家里如今的活动资金都投在这些铺子上了,这个时候还回去,我们可怎么办?”师馨儿原本想着自己如愿当了许公馆家,那日后就这样下去算了,她不想为许公馆多花一分钱,免得自己落得林书婉和陈颂秋那样的下场。可是如今她虽然当家,可顶着姨太太的身份,难免有些没底气。所以拿出了一部分钱,想将铺子做起来。到时候不愁许家人不主动提出来她跟陈颂秋都为正妻。毕竟许家人之前不是让许望钦一夫二妻,如此折辱过林书婉吗?“把铺子还给林书婉,她才会跟我们许家之间彻底翻篇,才会放过子行。”许望钦高高的立在一旁,明明是立着的,可他觉得他的脊梁弯了又弯,好像日后再也直不起来了。“说白了,你这么做是为了让子行念幼稚园?”赵玉敏听明白了,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楼梯的方向,看着缓缓下楼的陈颂秋,她倒也不怕得罪谁,“颂秋最近的精神不正常,你怎么也跟着糊涂?”许母也看了陈颂秋一眼,满脸都是不满:“颂秋,你究竟是想怎么样?难道非要把我们许家折腾散,你才肯罢休吗?”外界传言陈颂秋是瘟神,是扫把星的流言,她不是没听到过。只是觉得无论怎么做,陈颂秋生了许家的长孙,且对望钦是一心一意的。她就算是再不满陈颂秋近日的神神叨叨,也觉得自己作为婆婆,不应该落井下石。可没想到陈颂秋越发的变本加厉。“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子好,想让我的孩子活下去。”陈颂秋横着一张脸,毫不掩饰的看向师馨儿,“我怕她会悄无声息的害死我的孩子。”“你!”许母一把将手中的茶具扔了出去,她平时性子柔软,再加上身为长辈,她鲜少在小辈面前动气。可这不是代表她能容忍陈颂秋胡闹下去。说着,她又看向师馨儿,安抚道:“馨儿,阿妈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对子行的好,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师馨儿委屈的摇摇头:“阿妈,我能理解,陈夫人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再加上当初林书婉也确实捧杀子行,害的子行犯了那么大的错。陈夫人惊弓之鸟,不肯信我也是应该的。”师馨儿的话一箭双雕,将矛盾转接到林书婉身上的同时,又将自己的贤良淑德重申了一遍:“许是我让子行学的东西太多了,陈夫人心疼子行。既然有了嫌隙,我们也不好什么都不做。这样吧,就按照陈夫人说的办,我都没事的。”师馨儿也不是傻子,捧杀这些明显的小动作,她是万万做不得的。所以许子行跟她同住的这段时间,她刻意引导许子行学习些洋玩意。音乐,美术,骑射,球类等等,只要是烧钱的,她都让许子行慢慢的感兴趣。别说许望菲心心念念一直没能买下来的钢琴,如今许家人已经给许子行配了一架。单单说学习美术时,被许子行浪费的画纸,颜料和画笔,全部都被赵玉敏母女看在眼中。越是这样,赵玉敏母女心中就越是不满许子行。而师馨儿这样做,就是想让赵玉敏母女的愤怒达到一个高峰,之后由她们出面解决了许子行。如此一来,她手上干干净净的。“师馨儿,说这些话你不觉得恶心吗?”陈颂秋冷笑一声:“你是如何不择手段的,你比谁都清楚。子行是望钦唯一的孩子,我不会给你任何伤害他的机会。子行必须去念幼稚园,哪怕砸锅卖铁。”师馨儿只是委屈的低了低头,并不多做解释着。她也不用解释,反正陈颂秋精神失常,且如今许家人花的是自己的钱,她们是不会相信陈颂秋那番鬼话的。“我不允许。”许母板着一张脸,严肃的说着:“这个时候把铺子还回去,我们贴补进去的钱,她林书婉肯还吗?”“可是阿妈,如果不这样做,以林书婉的性格,应该不肯帮我们的。”师馨儿担忧道。她很笃定许母和赵玉敏不会将铺子拱手让人,所以肯定会去找林书婉的麻烦。谁让林书婉今日当众给自己弄了这么大的难堪,她就是要挑拨着许母出面去恶心林书婉。“我去找林书婉,她害子行成这个样子,她必须负责。”许母愤愤起身。“走,大嫂,我跟你一起去,咱们就去军政府门前等着林书婉,看她要不要脸。”赵玉敏也在一旁拱火道。“够了。”许望钦只觉得聒噪无比,起身往外走去:“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这样做。”将添补亏空的铺子还给林书婉,至少也能堵住悠悠众口。陈颂秋跟着许望钦从许公馆走了出来,不过却没有陪着许望钦去见林书婉,而是一个人去看了房子。她手里还有一千块钱,足够支撑她租一个像样的院子。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住在这里,就像在边城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