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震直坐在大堂上,看着一边站着一个,心里郁闷无比。
他为官近二十年,在应天知府的任上也有五六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
大堂上的的双方都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对他这个堂官是一点敬意都没有。
“朱寿,现在通政使茹瑺状告你招募人手图谋不轨,你有何辩解?”严震直费了半天劲才调整好心态,一拍惊堂木问道。
“我承认,我是招募人手了。”朱寿耸耸肩膀说道。
这下不光是严震直,就连茹瑺都愣住了,就算被抓住了现行,可朱寿好歹也狡辩一下,他这么大方地承认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让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朱寿,你可知道擅自招募壮丁超过十人就要向衙门报备,你可曾向县衙报备?”严震直觉得自己还是提醒一下朱寿,不然这么下去直接把他拉出去砍了都没问题。
“没有,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住的地方归那个县衙管。”
朱寿这倒是没说谎,穿越前他就对行政区域划分,或者说他就是个路痴。
“那你招收了多少壮丁?”
“一个都没招到,这不是刚开始就被这位茹大人给带着来了吗?”
“一派胡言!你在正阳门外的粥棚是怎么说得,你要招收一千壮丁,现在怎么不承认了?”茹瑺看着朱寿满是嘲讽地说道。
“我确实没招到人啊,我那边刚开始就有一条疯狗出来搅局,不然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带着人去梅山开工了。”
“哈哈哈,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啊!”茹瑺大笑着说道。
朱寿这就是找死啊,私募壮丁还是一千人,还在应天府大堂上公开承认,就算朱寿有免死铁券,这次能保住他的性命,那之后呢?
失去了丹书铁券,朱寿就是平头老百姓一个,他不相信一个老百姓能跟自己一个朝廷命官叫板,一想到这茹瑺竟然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
“来人,将朱寿此子,”严震直本来就不喜欢朱寿,今天之所以处处给朱寿台阶,除了这小子有丹书铁券之外,还有就是他查了这么久竟然一直差不多朱寿来历。
“严大人,你要干吗?”朱寿突然开口打断严震直。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看到朱寿清澈的眼神,似乎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有些心底善良的应天府官员差役都默默低下了头,朱寿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孩子,他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
他乖张也好,跋扈也罢,都不过是少年人的心性,丹书铁券这东西直接发给朱寿这个孩子,换成是谁想要低调都很难。
何况朱寿在朝廷有难的时候,主动伸出援手,把粮食评价没给朝廷,所得不过梅山方圆百里的荒地。
现在严震直和茹瑺两个朝廷命官,号称稳态新锐的大人物,竟然对这样一个孩子步步紧逼,步步下套,太过分了。
“等等!”就在此事,大堂外走一人,站在朱寿身前。
“田大人,你可知你在干什么?”严震直看着来人面色阴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