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破晓,透过茂密的丛林依稀可见淡青色天空镶嵌的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包括眼前人的面孔,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抓住她。”县令话音刚落,庭院四周涌出一群衙役。
胡鸾飞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双手被绑在背后,浸了油的麻绳结实的捆着手腕。
她被两人压制,跪在县令面前。
“你当本官吃素的?”县令手往衙役腰间一抽,锋利的剑刃立刻抵着她的脖子。
胡鸾飞眸光一暗,心知不妙。但县令没有下一步动作,她难辨他的意图。
这时,身后传来谩骂的声音,听着像是老汉的,“你个狗崽子活腻歪了,连你嫂子也敢这样对付?”
嫂子?!
冒出疑问的,不止县令一人,在场的衙役包括胡鸾飞在内,皆带着不解齐刷刷地看向老汉。
“这人我定下了,十月初七良辰时日,我让你大哥娶她过门。”老汉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能不能给他们带来致命伤害。
县令极为不满:“她诉状白莲村所有村民,这意味着她所做的事与你们所想要的结果背道而驰。”
“我自有办法要她听话。”
“那又何必呢?”县令问。
老汉没理会他的话,只道:“这人我要了,放开她!”
“此人不除,必成后患。”
胡鸾飞心里一紧,绑在背后的双手紧握成拳。
老汉突然严肃,烟也不抽了,直勾勾地盯着县令冷言:“你要忤逆你爹?”
爹?
张老汉竟然是县令的老爹?
震惊的不止胡鸾飞,还有一众衙役。不过,最悲催最后悔的莫过于胡鸾飞,告个状都能告到坏人家里,问世间也没谁了。
气氛俨然到了张弓拔弩的地步,县令和老汉争执不下,开始冷脸。
胡鸾飞跪着两膝盖疼,约摸一刻钟过,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站出来请示。
县令准备发话,老汉一烟杆敲在他头上怒斥,一点面子也不给当官的。
许是当众被责骂,面子挂不住,县令的脾气蹭的就冒火:“再这样执迷不悟,百莲村的事,我可不管了!”
“我只是想给儿子找个媳妇,怎么就执迷不悟?”
县令怒道:“非她不可?”
老汉“嗯”一声没说什么。
猛虎山内不缺乏女人,但缺乏的那种水灵灵的,身材高挑,皮肤细嫩的姑娘。
胡鸾飞在猛虎山周边,算是一等一的美人。她的美,不像小家碧玉那般清新,而是那种富有攻击性的美。
猛虎山的女人,因环境的缘故,打小皮肤就不好。再加上经常干农活,甭管是身材还是脾性,皆无半点女人的样子。
胡鸾飞是点亮白莲村的一盏明灯,女人见了羡慕嫉妒,男人见了想入非非。
也就这么一个女人,县令对她突然恨之入骨。
他臭着脸,却转过身,说出充满希望的一句话:“我就当没见过她。”
胡鸾飞知道,县令的臭脸下,是窝囊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