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的话听得沈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也绽放一朵璀璨的笑容来。
事先没听到一点风声,三老爷突然就被外放了,不用问,肯定是父亲的手笔了。
父亲要杖毙沈滇,老夫人不许,父亲要把三房分出侯府大宅,老夫人又以死相逼,当时父亲什么都没说,原来早做好了安排,不屑得和老夫人多费唇舌,免得失了堂堂侯爷的气度。
前世父亲是疏于防备,才被他们所害,怎么说父亲也是手握重兵,深得皇上信任的大将军,怎么可能被一介老妇人逼的没了原则呢。
要听父亲的,三分老老实实分家,老夫人隔三差五还能见到儿子孙儿,这一外放,和分家了没差别不说,老夫人一年半载都难再见他们一面——
不知道这个结果老夫人满不满意?
沈菀好奇的很。
三老爷外放的消息都传到凌王府了,这会儿应该也传到老夫人耳中了。
清辉院,屋内。
老夫人在吃晚饭。
近来糟心事多,老夫人食欲欠佳,每顿饭连以往的一半都吃不到,小厨房为了让老夫人能多吃两口,是绞尽脑汁,平常老夫人分例是六菜一汤,今儿做了九菜一汤,但老夫人每样也只尝了一口,就把手中象牙筷放下了。
孙妈妈见了道,“老夫人再多吃几口吧,吃的太少了。”
这话这些天孙妈妈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她没说腻,老夫人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
老夫人摆手,“把饭菜撤下去吧。”
她抬起胳膊,孙妈妈扶她坐到小榻上去。
老夫人坐下,伸手端茶盏,这时候屏风外跑进来个小丫鬟,急道,“老夫人,不好了!三老爷被皇上外放了!”
哐当。
老夫人刚把茶盏端起来,听到小丫鬟的话,手一僵,茶盏没端稳,斜掉到了桌子上,茶水沿着小几滴到地上。
丫鬟赶紧上前要收拾,结果才走了一步,老夫人气的把手里的茶托扔在了小几上,突如其来,吓了丫鬟一激灵。
老夫人脸阴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她握着佛珠的手捏的紧紧的,几乎要捏的粉碎。
“去请侯爷!”
这四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中挤出来的。
连沈菀都猜到是沈镜的手笔,老夫人又怎么可能猜不到?
不止沈菀和老夫人,侯府上下都能猜到。
老夫人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然而让老夫人脸色更难看的还在后面,丫鬟去请沈镜,但是没请动。
丫鬟一路小跑回来,禀告道,“侯爷说他有军务要处理,没空来。”
本来老夫人就已经在气头上了,她派人去请,沈镜都不来一下,更是火上浇油。
三老爷三太太也在,三老爷脸色铁青,三太太哭道,“侯爷这是铁了心要赶我们三房出侯府……”
老夫人一记横眼扫过来,“你还有脸哭?!还不都是你娘家侄儿干的好事!”
一句话骂的三太太连哭都不敢了。
要不是怕女儿守寡,她早弄死自己那不成器的祸害侄儿了。
祸害完她女儿,又祸害她儿子,如今连着他们整个三房都要被他拖下水,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娘家,惹上这么一个灾星。
三太太肠子悔青,老夫人已经扶着孙妈妈的手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