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闭关时间更久,足足四年过去了,西风岭前残叶杂草将洞府门口掩住,浑不见一丝人迹。
连带石枫之前炼化氤氲火莲的三年,算来快有十年,侍奉的童子固然再不敢惊动石枫,就连玄灵阁的阁主卢隐遥也从未催促过石枫一句。
这一日,红竹坊,玄灵阁执事堂所在。
执事堂因分管玄灵阁诸多杂事、如材料采办、货物运输、铺面收支,平日里都忙碌得紧,人马进进出出,喧闹一片。
但今日,执事堂前却肃静异常,入口多了四名守卫,直挺挺站立。院里偶尔两个小人端着茶水,也是细步走过。
整个后院里更是雅雀无声,显得偌大个院落空空荡荡,止中间凉亭坐着一名灰衣老者,他手抚茶盖,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老者相貌衣着都十分普通,宛若尘世里一个账房先生,但若落在修士眼里,则会大吃一惊,此老气息深厚,俨然是位金丹大高手。
后院的会客堂里,与冷清的院落不同,这里坐了十几人,分别是五位掌柜以及八大堂口的主管,这五位掌柜不是普通之人,分别掌管了宁家在中山国五处最大的铺面。
会客堂的前排坐着玄灵阁阁主卢隐遥,不过他也只是忝居次席,正中首座坐的是一位双十年纪的女郎,她肤色白里透红,容貌艳丽得刺目,只是入鬓的凤眉、薄薄的嘴唇,显出她性情刚毅挑剔。
会客堂里人虽多,但一样鸦雀无声,只执事堂管事刘叔端着个大茶壶,来回给诸人添水。
女郎面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玉简,还有一本本账册,她一一翻阅,一语不发,足足大半个时辰后,她终于放下手上账册,笑了笑,“各位都辛苦了,账册我看完了,各项进出大致上都没有差错。”
两排的人终于松了口气,悄声议论,寂静的屋子终于有了生气。只卢隐遥脸色依然紧绷,心中苦笑,“这不过是开场话,接下来才是重点,这位四小姐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呢。”
女郎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道,“漳水以东,连中山国,还有赵国新城原阳三个小城,以前都是三叔打理,三叔抱恙一直不起,爷爷无人可派,才把这副担子交给了我,我年纪轻,见识少,今后还须仰仗各位叔伯。”
下面众人纷纷含笑欠身,“哪里哪里”“四小姐客气了。”这里人都知道面前这年轻女郎乃是宁家嫡系,深得老祖之喜爱,一句话就能让自己飞黄腾达,于是乎,众人或口吐莲花,言辞客气得体,或故作沉稳,含笑不语,个个都希望四小姐目光望向自己。
四小姐依然淡淡的样子,并无满面春风,一团和气,道,“只是我对生意买卖上不太在行,其中有些关节还须询问一下各位,中山国虽是小国,但怎么也比赵国新得的四个小城大,人口众多,修士也不少,各类门派大小上百家,尤其是当年金阙宗灭亡后,余下的五家分宗都各自独立,都算得中等门户了。然而,玄灵阁的买卖过去五年,增长却是越来越慢,总额甚至连赵国四个小城还少,不知这是为何?”
厅里一下子又没了声响,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卢隐遥。
卢隐遥苦笑了一下,道,“回禀四小姐,中山国虽说地域人口远大于赵国南部四城,但是情况却有些不同。”
“哦,”宁四小姐把手中账本往桌上一放,“有何不同,卢阁主请细说。”
卢隐遥已成骑虎之势,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其一,中山国势力主要是金阙宗留下的五宗,其中九符门炼制符篆、长生门炼制丹药都是天下闻名的,在丹药符篆方面咱们肯定不能和他们比,其二,中山国还有封家的万宝斋在,四小姐知道,他们做事从来是不讲规则的,因此,这几年。。。”
宁四小姐打断道,“卢阁主,你这话我不能赞同。万宝斋不说了,他和我们宁家作对了上千年,恩怨早非一日能说清,反是有我宁家铺面的地方,封家是必定要开一家的,若是因为顾忌封家,那我们宁家早关门大吉了。至于你说九符门擅长制作符篆,长生门擅长炼制灵丹,这个不假,但是他们是宗门帮派,咱们是生意铺面,二者是一回事么?”
卢隐遥不敢接话。宁四小姐续道,“天下没有不可做的生意,关键要动脑子,花功夫。我没说要你把符篆卖给九符门,把丹药卖给长生门,那当然是不行。但是我能不能把丹药卖给九符门,把符篆卖给长生门呢?还有九符门擅长制作符篆,但他们只管制作,并不懂售卖之道,咱们能不能把他的生意接下来?”
卢隐遥道,“四小姐提醒得对,卢某也有这个想法,最近两年正和大伙商量此事。”
四小姐看了看他,道,“卢阁主,你是我们宁家的老人,连家父也要称你一句卢老哥,不是侄女拨你面子,只是宁家这么大的生意,凡是都要讲规矩,爷爷说只论规矩,不讲人情,莫说你我,就是爷爷本人,犯了规矩,也一样受惩罚。”
卢隐遥觉得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忙道,“这个自然,在下若是做得不对,请四小姐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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