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王宫
“还有俏如来,俏如来可以帮忙。”既知手足无暇分身,风中捉刀退而求其次,仍是执意雪恨。
“我已经见过俏如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苍越孤鸣说,结果仍是婉拒。
“要我忍吗?”紧咬牙关的风逍遥语带颤音身形剧震,“我怎样忍得住!”
见状,苍狼神色平静:“本王讲了,我们需要智囊。”平静的口吻中别带一股安抚人心的魔力,“祭司不在,军长猝逝,但孤王身边,还有新的智囊。”
“现在要去哪找这个人?”心思躁动的风中捉刀看来甚是不耐。
雕龙腾云,蟠日竞逐的恢弘御座上,苍越孤鸣嘴角微扬:“为你介绍,本王新的军师……”
话音落下,丹墀外,玉柱畔,骤起霞雾簇簇,走出一条魁梧身影来。
“啊?”
一声瞠然惊疑,情绪参半,先是万万没想到新旧交替如此之快暗叹王者薄情,而后细数化作见到“新人”形貌的目瞪口呆……
姹紫嫣红的王府花园横斜暗香疏影,两人一前一后亦步亦趋。
双眼看着头前伪装背影,心情古怪的风逍遥总归按捺不住:“老大仔!”
御兵韬停步,回头,冷声问:“你叫谁?”这是要戏做全套的意思。
但风中捉刀显然完全没有领会到这层意思:“叫你啊!”
且说百镇雄关一身戎绳勒甲攒成九股垂落,豹花兜帽覆顶虚掩铁角冠,泰半躯体藏于鎏金滚边放光的大红氅袍下,狮鬃似的黄发结辫绕颈扎在领内。
单看形象不能说与昔日的苗疆军首大相径庭,只能说有九成相似。
顶着这身皮相满天过海的确是一件很需要信念感的事。
铁骕求衣道:“在下御兵韬。”
“老大仔,你是在演哪一出给我看?”
像是从不知距离感为何物,信步踏前上手的风逍遥抓住御兵韬肩膀,就是一阵摇晃。
稍嫌亲昵的剧烈动作牵动未愈之创,顿时引得御兵韬一阵气喘。
“啊,咳咳……”
黯如锅底的黑铁面罩横过鼻梁遮掩脸庞半张,两道黄眉下的金睛双暴,御兵韬呛咳不已。
“你看,还在装蒜?”迅速撒手的风逍遥嘴上犹原轻嗤,“你的伤势太明显喽。”
情知隐瞒无用的御兵韬无声揭过此节,正色道:“我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你也该休息。”
熟悉的硬朗口吻入耳,风中捉刀顿觉眼前人顺眼不少,两道身份冲突带来的异样感也淡了些。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风逍遥问。
“铁骕求衣必须死,墨风政策才能继续推行。”御兵韬道,“为此,我可以死。”心心念念的墨之一国理想足令九算武魁奉献终身。
“是因为狼朝宫禁录的关系?”风逍遥尝试猜测。
“墨风政策,原本大逆苗疆习俗,因经历内战困顿,方能推行,现在民心已疑,铁骕求衣不死,无以服国民。”
毕竟总会有人质疑与阴谋家画等号的权臣建言之用心。
“铁骕求衣既然死了,恶首伏诛,宫禁录里头的真相,是真是假,也不重要了。”
“那……”迟疑片刻,发现无从安慰的风逍遥想了想,转移话题,“那个雁王与凰后,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你?”
“凰后也许,是为了真正掌握整个墨家。”御兵韬说,随即更着重强调了一句,“也许……”
“只是也许?”风逍遥皱眉。
“他们的动机,只能存在猜测之中,任何臆测,都只是臆测。”
善谋者决计不能被先入为主的印象限制,这是前任钜子给九算上的第一课。
风逍遥:“但是铁军卫……”欲言又止的意味最后化作重重一叹,“伤亡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