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热闹的街市,行人往来的嘈杂声不断。
池玉滟依偎在母亲怀中,压低了声音,一五一十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说了。
只听了个开头,池彦文神情一凛,轻轻扣了扣车厢。
外面的车夫立即警醒起来,注意起周围的情况。
“没死?”池母忍不住说,急促的追问,“怎么回事?”
女儿随母,她也是爱静柔善的性子,可这会儿却不由的急躁起来。
“据说是失忆了,被摄政王的女儿救了。两人连孩子都有了。”玉滟说着不由靠在自家娘亲的怀里,委屈,怨恨,不甘,还有畏惧。
“所以沈家要我死。”
“我不想死。”
“娘,我好怕。”玉滟哽咽着说,身子轻轻颤抖,泪流不止。
池母万般惊愕,下意识想着不会是真的,但理智又告诉她,她的宝贝女儿不是会说谎的性子。
“这,这……”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看向池彦文。
池彦文眉头微皱,迅速思索。
屋内安静下来,只余下玉滟微弱的抽噎声,池母心疼不已,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背心,耐心哄着,“清清,不怕,娘在,娘在这儿。”
“清清,在你的梦里,爹和娘没有把你接回家吗?”他一下一下飞快的摩挲着腰间悬着的玉佩,而后靠近妻女,扶住玉滟的肩温声问。
池母一震,立即看向怀中的池玉滟。
玉滟微微直起身,抬手拭过眼角,被池母拦下,用帕子轻轻擦掉泪水。
她摇了摇头,又顿住,“池家难缠的很,上面的老夫人和夫人一再坚持,爹你最后说可以带我回去,可我看你似乎很是为难,我就答应了守寡的事。”
“为难?”池母心里一跳,看向自家夫君。
夫妻俩成婚二十余载,相互都十分了解,她清楚,若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自家夫君绝不会有所谓的为难一说。
池彦文皱起的眉不散,若有所思。
近些年因为沈道成的原因,池家接触了不少生意往来,莫非,这期间有什么问题,让沈家拿住了自家的把柄?
“清清,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他又问。
池玉滟就如实说了,最后扯着嘴角笑了笑,嘲讽似的说,“大抵是满心的欢喜无处诉说,我那婆母只好说给我这个快要死的人。”
“清清,”池母的声音微颤,见着女儿如此,她一颗为娘的心都要碎了。
“你不会死的,有娘在,娘会好好保护你的。”
“爹也在,不怕,不怕。”池彦文上前将母女俩揽住。
玉滟哭了很久,泪流不止。
前世的记忆历历在目,丧夫,守寡,死亡。她怕极了,满心的不安忐忑,却无人可以言说。如今见到父母,终于能释放一二。
池母一如幼时般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肩背哄她,疼惜不已,而后看向池彦文。
玉滟说的那些,哪怕再不可思议她也都信了,不为别的,她赌不了那个万一,不敢,也不能。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好好的,快活无忧的过完这一生。
池彦文安抚的回视,心中思索不断。
然池沈两家其中的关系千头万缕,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头绪的。
在父母的安抚下,玉滟哭了很久,但心却渐渐定了下来,最后累了,就停下了。
她对着自家娘亲笑了笑,池母轻柔的去整理她的仪容,她乖巧的等着,一直等到池母擦完了,才看向池彦文问,“爹,娘,该怎么办?”
池彦文不断摩挲着玉佩,好一会儿,骤然停下,拿定了注意对玉滟道,“这件事,暂时不能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