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朕对此女也有所耳闻,甚好甚好,此女与我儿杨广正是郎才女貌,天赐姻缘。”杨坚心情畅快。
萧岩磕头谢恩,说尽了各种好话,随行的柳庄也是不停称赞杨坚。就这样,杨广和萧美娘的婚事就定了下来,而这个萧美娘就是隋唐演义中那个赫赫有名的萧皇后,她将在以后漫长的人生中被六个帝王占有,她的传奇从此刻开始。
婚事定下来后,杨坚用国宴的礼节款待萧岩一行。喝高了之后,看着萧岩、柳庄那唯命是从的样子,杨坚当即承诺:废除江陵总管这个监督机构,以后的西梁独立行使国家权力。萧岩一行喜极而泣,纷纷磕头表示,一定继续忠心维护杨坚的领导地位,西梁一定誓死追随大隋的步伐。
西梁独立与否其实影响并不大,地盘本来就小,而且经过两代领导人的治理,实际上已经是北周、隋朝的附庸。杨坚此举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但凡你西梁萧岿不听话,灭掉西梁政权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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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来朝见北周天子的,这下可好,皇帝已经换成了杨坚,怎么搞呢?
王瑳心思活络,对韦鼎说:“反正周国以灭,不如顺势朝见杨坚,既然来了,不能走空嘛。”
“嗯嗯,好,我正好可以观察下杨坚此人。”
“哈哈,对呀,韦老,您可是相术大师,正好派上用场。”王瑳笑道。
韦鼎随即改口说,此行目的就是来祝贺杨坚开国的,杨坚大喜,就接见了南陈使团。一番寒暄后,韦鼎的职业病犯了,开始暗中观察起杨坚来,然后忍不住赞叹:“气度非凡,真乃明主也!”
“哦?莫非先生您还学过相术?”杨坚提起了兴趣。以前来和、庾季才等人给自己相面,算是自己串通好的,这才国外的天文学者、相面大师来了,那杨坚得更加重视。
“陛下乃五百年一遇的圣主,依我看,”韦鼎故意停顿了下,然后低声对他说,“您必定能挥师南下,统一神州,这是天意!”
听得杨坚心花怒放,王瑳虽然没听到,但他看出来了韦鼎似乎对杨坚很有好感,暗中不爽。
“汾州刺史韦冲求见!”大殿门口宦官喊道。
“宣!”
韦冲,京兆韦氏,大名士韦夐的儿子,和老爹的恬淡隐逸不一样,韦冲有治国安邦之才,积极入世。韦冲时任汾州刺史,这次进京述职,是汇报胡人工作的:“报告陛下,胡人全部归附,已重新服役修筑长城了。”
之前朝廷征发稽胡族修筑长城,汾州胡人有一千多人在征发途中叛逃。杨坚询问对策,韦冲建议用安抚的办法来处理此事。“好,太好了,你的办法才是对的!”杨坚大喜。
杨坚随即任命韦冲兼任散骑常侍,他又想到了一旁的韦鼎,便介绍二人认识。大家互报家门才知道,都是同宗同源,韦鼎对韦冲这个晚辈很欣赏,又想到韦孝宽家族在隋朝的功业和地位,他不禁开始幻想以后在长安的工作和生活了。便代表南陈和隋朝签订了友好条约。至此,韦鼎已暗下决心跟随隋朝了。
在长安,韦鼎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庾信。庾信此刻已卧床不起了,听说韦鼎带着徐陵的信来见自己,庾信勉强露出了笑容,此刻的他已无力写诗,便叫人拿来了二十几年前写下的《寄徐陵》给韦鼎:故人倘思我,及此平生时;莫待山阳路,空闻吹笛悲。
大意是:老朋友,你要是想我就趁我活着的时候见我;不要等我死了,徒劳听着笛声感慨。当年向秀与嵇康为友,曾一起在山阳(今河南焦作市东南)灌园,嵇康死后,向秀途经山阳的旧居时,闻到有人吹笛子,想起了以前的老朋友,因此感慨万千,写下了《思旧赋》。诗中把庾信、徐陵比作了嵇康、向秀、
这首诗是554年庾信出使长安后,江陵被于谨攻陷,庾信无法回到江南,因此写的。这些年来,一直认为自己能回到江南再见徐陵,没想到一别二十七年竟然是永别,因而才把这首诗交给韦鼎。
“庾老,您放心,您一定没事儿的,我一定把此诗送到徐老手中。”韦鼎掩面而泣。
庾信笑了,那是幸福的笑容,他想起了年轻时候,和好友王褒、徐陵、王琳等人一起诗词唱和,那是一段怎样美好的岁月呀;又想起了国破家亡,被迫留在长安的经历,自己到死也没能回到江南。或许这就是命吧,在时代潮流面前,个人的命运是不值一提的,哪怕自己留下了《哀江南赋》这样的名篇,又能怎样呢?就连和好友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庾信驾鹤西去,时年六十八岁。
回国后,韦鼎一行报告了杨坚称帝、和西梁联姻的情况。陈顼召集群臣商议,以淳于量、司马消难为代表的主战派表示抓住机会北伐,打他个措手不及,收复失地。
司马消难说:“臣得到消息,吐谷浑正在进攻凉州,杨坚无暇南顾,陛下,这正是我们北伐的好机会呀!”
当时,吐谷浑可汗夸吕确实率兵在攻打凉州,杨坚让同学元谐率领数万军队进行反击。
韦鼎却极力反对,他现在是亲隋派,劝谏说:“隋国新立,杨坚不是平庸之辈,况且前不久才平定三方起兵,我们很难有胜算,不妨休养生息等待机会吧。”
陈顼面露不悦,王瑳趁机说:“韦大人怕是别有用心吧!”王瑳的阴阳怪气引起了陈顼的注意,王瑳就把他看到韦鼎和杨坚等人的亲密动作,以及和京兆韦氏的密切来往等情况告诉了陈顼。
“呵呵,”陈顼冷笑了一下,看着韦鼎,“韦鼎,看来你对隋国很有好感嘛,你很想回到长安嘛。”
“陛下,我······”韦鼎慌忙解释。
徐陵也出来帮韦鼎说话,但陈顼根本不听,还是下令军队渡过长江,收复失地。
陈顼念及韦睿家族的战功,解除了韦鼎的一切职务,让他回家退休养老了。私下,徐陵找到韦鼎,询问庾信的事情,韦鼎哭着把《寄徐陵》交给了他。徐陵痛哭失声:“子山呀,你我终究还是不能相见呀!”经过这件事情的打击,徐陵也病倒了,毕竟都七十四岁高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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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鼎回家后变卖财产,住进了寺庙,对身边人说:“江东王气尽,我当葬在长安。”然后过上吃斋念佛的日子,一直在等着隋军南下解放江南,解放自己。
3。开皇律
送走了萧岩、韦鼎后,杨坚继续推进自己的改革事业。
六月二十九日,杨坚诏令内外百官,在郊祀上天和庙祭先祖时,冠冕服饰都必须依据《礼经》;在朝会时所穿的朝服和国家所用的各种旗帜、祭祀所用的牲畜都崇尚红色,将帅兵士的军服使用黄色,官吏平民的常服通用杂色。七月初八,杨坚首次穿黄色衣服上朝,百官群臣都表示祝贺。有了皇帝的带头示范,百官大臣的常服与庶民百姓相同,都穿黄袍;杨坚的朝服也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系以十三环金带。
服饰改革也是文明进程很重要的一环,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代表着我们的文化习俗,小到百姓衣食住行,大到国家民族的思想统一。这是一件大事。值得注意的是,黄色在隋朝并不是皇帝特有的服色,而是流行色。
皇帝对穿什么颜色的袍服,是没有明确的规定的。东西两周时期,天子喜欢穿青色的衣服;春秋战国时期,各诸侯国的衣服更是五花八门;到了秦朝,“五行学说”认为秦王朝尚水德,以黑色为贵,所以秦始皇就穿黑色的衣服;到了晋朝又崇尚金德,所以又以赤色为贵,晋朝的皇帝们都穿红色的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