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熙凤的步伐坚定而迅速,她的心中早已规划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路线。环境的不便与周遭的喧嚣,对她来说,不过是旅途中的小小插曲。
在拦下一辆马车后,她毫不犹豫地指挥车夫直奔轧钢厂,那里藏着她此行的目的——李怀德的办公室。
姜熙凤的耳目一向灵通,她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信息,对京城的动态了如指掌,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敏锐的洞察力。
此刻,她深知李怀德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这位曾经作威作福的人物,如今却四面楚歌,正四处活动,企图逃往遥远的滇南,以此来躲避即将到来的灾祸。
姜熙凤心中暗自盘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可以彻底解决心头大患的时刻。她决定趁此机会,给李怀德致命一击,实现长久以来的心愿。
马车在颠簸中前进,姜熙凤的心思却异常清醒。她回想起与李怀德之间的恩怨纠葛,那些过往的种种,如同电影胶片般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每一次的较量,每一次的智斗,都让她的决心更加坚定。这一次,她不仅要让李怀德付出代价,更要借此机会,彻底跟李怀德划清界限,没有一丝瓜葛。
到达轧钢厂,姜熙凤跳下马车,没有片刻停留,径直走向李怀德的办公室。
此时的轧钢厂厂长办公室内,李怀德正焦急忙慌的踱步在房间里,目光牢牢盯着听筒电话。
一脸的慌乱和无所适从,哪有先前作为轧钢厂副厂长得沉稳不迫气度,此刻的李怀德心乱如麻,眉头紧锁,生怕电话那头传来糟糕的消息,以至于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为了能够成功的调到滇南避避风头,可是跟那个老顾交说了一夜的软活话,又是装孙子,又是阿谀奉承,就是希望那个昔日的固交能够看在往日同窗一场的情分上拉自己一把。
李怀德不惜放下身段,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
他深知,要打动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仅仅需要言语上的恳求,更需要展现出足够的诚意。
于是,那一夜,他几乎倾尽了所有能想到的软言细语,低姿态地与老顾交交谈,言语中充满了谦卑与敬意。
他不仅一再强调两人往日深厚的友情,还不断提及他们共同度过的青葱岁月,试图唤醒老顾心中的那份同窗情谊。
在谈话中,李怀德刻意收敛了平日里的锋芒,他放下了一贯的高傲,甚至不惜扮演起“孙子”的角色,用尽浑身解数,希望能够打动老顾的心。
那一夜,对于李怀德来说,无疑是漫长而煎熬的。他必须小心翼翼地把握分寸,既要表现出自己的迫切与诚恳,又不能显得过于谄媚,以免适得其反。
最终,当晨曦初现,谈话才告一段落。李怀德满心期待,他相信,只要老顾能感受到自己这份真心实意,那么,自己前往滇南避风头的愿望,或许就能成为现实。
然而,李怀德也明白,人心难测,即便老顾交答应相助,未来之路也未必会一帆风顺。
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将坦然面对,毕竟,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此刻的李怀德,虽然疲惫不堪,但心中却有一种释然,因为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选择了勇敢地面对,而不是逃避。
昨天夜里挂断电话时得到的是肯定的保证,然而这都已经次日晌午了,却迟迟收不到准信,更别提调令手续了。
难不成,自己被当猴耍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呀,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李怀德对此早就琢磨的再透彻不过。
大家谁都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同窗故旧,师友学生彼此抱团取暖才会安稳无忧,走得更长远。
李怀德虽说落难了,但昔日钻营的人脉关系毕竟还摆在那,别的不说,暂且收容一下搭把手的功夫,没人会拒绝。
否则你连同窗故旧你都不搭把手救一下,自砸招牌的话,刻薄冷血到这个地步,谁敢给你推心置腹,将你视为自己人团结起来,怎么在官场上继续青云之上?
所以正是基于此考虑,李怀德才笃信自己那个昔日的同窗故旧,不会放由自己不管不顾。
然而理想归理想,保不齐会出什么差池?不到盖棺定论一锤定音的时候,谁也说不准能不能安稳落地?
“小孙呢,把窗纸揭掉,都斑驳成这样了,影响美观视线不说,看着心里都不舒坦,这种细微的东西还用我来亲自讲吗?没有眼力劲!”
展目望向灰蒙蒙的窗户,李怀德心情觉得烦躁无比,让门外的保卫科成员将糊在窗户上的泛黄报纸撕掉之后,又板着脸训斥了一顿这个年轻气盛的俊秀青年,这才勉强压住了心里的火气。
小孙清楚李怀德此刻正犯脾气,虽然被训斥一顿心里憋屈,再加上餐厅用餐的时候已经听到了李怀德要被撸的消息,但毕竟只是猜测坊间传言罢了,没个依据和出处,所以小孙也不敢这个时候捊虎须,只能颇为不悦的点了点头,一把将窗子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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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同样神色复杂的王富春,更是显得焦灼不安,不停的吞咽着搪瓷茶缸里面的茶水,仿佛借此能够平息内心的焦躁。
站在李怀德身旁的王富春,面容上同样挂着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他的内心仿佛被无数思绪交织缠绕,显得异常焦灼不安。
他手中的搪瓷茶缸,成了此刻唯一的慰藉,他不断地将其送到唇边,一口口地吞咽着里面已经微微凉却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