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想了很多说辞,很多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送出去。
怎么面对他这位“母亲”?
阿丽娜直起身子,红色的眸子饶有趣味的在艾尔和女人之间来回打量。
“她是谁?”
她好奇的发问,似乎很感兴趣。
艾尔没出声,沉默着和女人对视,从她的眼睛中读出了同样的疑惑:
“你是谁?”
他犹豫再三,选择战术转移,移开了视线。
阿丽娜非常不合时宜的玩笑道:“这是你为自己准备的配偶吗?看起来不错,不像那些太细弱的人类女人。”她已经想起来了,这个从洞穴中走出的女人就是那个孕育神恩之子的母体。
“别说了,别说了。。。。。。”
艾尔心里默念,不敢吱声。
女人感觉到艾尔的窘态,便收回了视线,将目光移向一旁死去的扎肯,眼中露出惊讶、仇恨的情绪。
扎肯的死态很狼狈,伤处已经重度腐烂,腐化的趋势还在朝其他部位蔓延,被阉割、生殖器丢在一边,两只被斩首而死的羊女尸体倒在一边。
“是,是你杀了它?”
塞蕾斯汀将目光转到阿丽娜身上。
那场伏击战以后半年来的经历对她来说如同一场噩梦,沦为野兽的俘虏,又被可怕的黑暗力量寄居,孕育邪恶的子嗣。
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来自亚空间的低语、那些扭曲邪恶的祝福被施加于塞蕾斯汀身上,准确的说,是她孕育的胎儿中。在这个无比漫长又痛苦的过程里,她无数次试图自我了断,阻止混沌的腐化通过她的身体降生凡世,但在混沌大能的注视下她连向西格玛祈祷都无法做到,连自尽也成为奢望。
连梦中也会看见,她站黑暗大地的正中,在混沌的海洋里飘摇,四个可怕的阴影笼罩着天空的四方,俯视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在混沌的汪洋里,全身血红重甲的骑士高喊着血母和神子的名讳冲杀,铺下通往颅骨台阶的尸途;搅动坩埚、驾驭战车的福音使徒以慈母神的名义将七种疾病洒向大地,为慈母之子的诞生献上祝福;还有举着蓝色全知之眼旗帜的言灵军团,释放出铺天盖地的彩色弹幕;最后是涵盖了从绝美到极丑、从人类到异形各种形态的欢颂大军,在行进的过程中朗诵着、跳动着、尽心演绎着、奏响乐章、诗篇,汇集成宏大的交响乐直冲天际,它们赞美着欢愉者的大能,它们也是四支军团中数量最为庞大的。
大地在痛苦中呻吟,颤栗,随后就是世界的破碎,伴随着她从梦中惊醒。
折磨,无尽的折磨,腹中孕育之后的每一天,塞蕾斯汀都像是在终焉之刻最可怕的血战场上挣扎度过。
今天终于看见了一点解脱的曙光。
“啊?”
阿丽娜才不知道女人经历的痛苦,对她来说这个女人就是生下艾尔的一个工具,只要血母没有其他的安排,那么艾尔诞生以后女人怎样都无所谓。不管艾尔是杀还是艹,或者让她回到人类世界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女人马双手穿过腋下将艾尔抱起,炫耀宝物般骄傲地举向天空。
“杀死扎肯的乃神恩之子!阉兽者、孽角之灾、欢颂者之王额。。。。。”阿丽娜顿了一下,把艾尔转了过正面朝她,“你叫艾尔对吧?”
“额,是的。”
“神恩之子!阉兽者、孽角之灾、欢颂者之王,血母恩宠者———艾尔!”
她就像在角斗场上享受胜利的欢呼那样,举着艾尔转了一圈,然后放回地上。
这头人马也不太正常!
艾尔心里想。
塞蕾斯汀踉跄着往外走了几步,忽然神色一变,抬手按着自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