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飞刀是在古运河头射出的只割断了不明刀客一缕发丝,第二把也就是刚刚那把,在刀客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两次出刀,都是在无可奈何之下。
也就是说,陈龟年口中交手四五百招是以飞刀作刀跟刀术精湛的刀客过招的,仔细想来,今日之陈龟年和难河县的陈龟年还在同一层次吗?
答案不言而喻。
这也是吕凤箫不急于帮他的原因,甚至说,这场战斗吕凤箫未必有出手的必要。
果不其然,陈龟年期身近战,动静有度,虽然及不上这名刀客之刀术精湛,但刀客也拿他无可奈何。
河面水珠涤荡,河边杨柳飘乱。
俩人身影左右难辨,上下不分,出招甚是果决迅捷,看得河岸上的江湖客人们心惊胆战。
设身处地想,他们岸边的谁也没法跟不明刀客这把斗法斗刀。
三十余招后,陈龟年使出第三把飞刀,仍然没能给刀客造成致命伤害,只是逼退了他。
陈龟年立足湖面,嘴角勾勒出一抹弧笑,笑道:“五百七十三招,刀刀不同,终于重复了吗?”
刀客大惊,“你在偷刀?”
陈龟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笑后,便学着刀客之前模样,提刀游走河面,只是手中刀小,没能在河面掀起大浪,依稀可见水面上有一抹刀光。
刀客皱了皱眉头,提刀迎上。
大刀对小刀,前者占了兵器上和刀术娴熟的优势,但陈龟年果然不愧是陈家百年乃至千年不世出的天才,竟然将刀客之刀术足足偷取四成之多,放眼整个江湖,有几人这般资质?
便是那锦官剑仙卢白溪也未必有此天资,当然也有可能是卢白溪不屑于学他人之剑。
陈龟年手中的刀虽然太小,但胜在灵活,一刀来得快,去得也快。
晃眼看来,倒像是那不明刀客在跟着陈龟年的刀路子使刀。
又是十余招后,俩人仍是不分胜负站在河面上。
陈龟年微笑道:“不得不承认你刀术精湛,我的飞刀虽然杀不了你,但你也杀不了我,这是事实,你没法否认,不过总的来说,你还是亏了,五百七十三刀,我真正记住的只有两百刀,但多少有些印象,如今你刀法重复,第一次杀不了我,第二次还想杀我不成?再打下去,也只是拼体力而已,在这点上,不是我陈龟年自负,江湖上能在我这个年纪就能跟你斗刀的,我还没见过,再打下去,死的也只会死你,你信不信?”
刀客抬眼望着这名仅仅二十出头的年轻探花郎,凄然一笑,依然抬起刀。
“你还要打?”陈龟年有些不解,他已经仔细数论出彼此优势劣势所在,只要是个识趣的人,就不该继续打下去才对,可这名刀客为何这么执着要杀他?哪怕是明知自己要死,也要杀!
刀客沉声道:“不是打,是杀!”
话落刀动。
陈龟年飞刀握于五指之间,作出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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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阁三楼,吕凤箫轻松拎起属于陈龟年的飞刀,隔刀一弹,刀声嗡鸣,铮铮作响。
河面瞬间分裂成两段,宛如巨刀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