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柳笙骗来极北之地的温南衣,只是这样一来,吕凤箫就更加不相信白衣女子说的话,若说有人想杀柳笙,兴许吕凤箫还能姓个三分,但若说有人会杀一个几乎具备所有男子梦中情人条件的温南衣,他打死也不信,即便是不幸有人马贼土匪瞧上了她的姿色,想娶回去做个压寨夫人,也断然不会杀了她。
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吕凤箫虽然嘴上说着不信,其实也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担忧温南衣,故作平静也只是想诈一诈澹台离恨的口风而已。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这位在武评榜上惊鸿一现的奇女子。
白衣女子冷笑道:“那你信不信,我也要杀了你?”
吕凤箫心神一凝,皱了皱眉头,小心问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说话归说话,吕凤箫指尖玉壶所化的扳指已经被他扣在手中。
白衣女子分明瞧见了他手上的动作,却又装作没看见,又或者根本不在意,“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有那么多道理要讲吗?若是真的要讲,那你遇到我兴许就是最大的冤,最大的仇。”
吕凤箫不解道:“是你在等我,又不是我在等你,何谈遇上?”
白衣女子撇了撇嘴,耍无赖道:“都差不多。”
吕凤箫无奈至极,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在哪里得罪过这位不世出的百年高人,他心里其实也慌得很,早在百年前澹台离恨便有四象杀天玄的实力,就算再不济,一百年也足以让她的修为提升到天玄境界了吧,再者说,她被称为奇女子,天资又岂会低?恐怕不单单是四象杀天玄,天玄杀地仙也未必不可能。
澹台离恨若真的要动手,吕凤箫有反抗的余地吗?
白衣女子撇了一眼吕凤箫看起来不经意间挪动的右手,心如止水道:“拇指上的是玉壶吧,藏着干什么?”
吕凤箫又是一惊,澹台离恨不但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似乎还对玉壶并不陌生,这些年吕凤箫用玉壶作剑的机会并不多,也就是最近半年在北境以及东北亮过几次玉剑,但也从来没有透露过“玉壶”这个名字,武当俞松岩一语道破的他的家世背景,尚且可以说掐指一算,澹台离恨又是如何得知?
吕凤箫百思不得其解,正欲询问时,这位白衣女子竟是丝毫不讲江湖道义,一掌推来,吕凤箫还没发出声便被击飞,足足撞断了三根老槐才落在地上,可见此女子功力之深厚。
其实真要论证起来,白衣女子已经提醒过吕凤箫一次亮剑,只不过他内心困惑太多,想问的问题也太多,再说了,天底下有几个女人肯跟男人讲道理?
吕凤箫算是真真切切的吃了一次女人亏。
白衣女子得理不饶人,趁胜追击,吕凤箫才刚刚站起身子,还没有亮出玉剑,也没有来得及拔腿施展轻功,就又被她突来一脚,狠狠踹飞。
白衣女子点地掠起,轻而易举就追上倒飞而出的吕凤箫,单手抓住吕凤箫裤腰,往下一扯,又把他摔进了一滩覆有少量雪花的泥坑。
这位她又不着急动手了,只是静静屹立在泥坑一旁,看着这位本应风流倜傥,此刻却狼狈不堪的俊逸小哥。
她冷淡的目光中还是不免有些难以掩饰的玩味之意。
吕凤箫从泥坑中爬出来,无奈看向白衣女子,问道:“光打不杀,你到底想怎样?”
从刚才的几次出手中,他能够明显察觉到,白衣女子手下留情了,故而有此一问。
白衣女子抿嘴道:“你怎知我不杀你?我不过是好些年没见过人气了,不想你死得太快,等我玩累了,你差不多也就该死了。”
吕凤箫哭笑不得,他绝对相信这位在老乞儿眼中尚且欣赏的奇女子会说到做到。
白衣女子又道:“不过,你也别灰心,为了让这个游戏有趣,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你不是轻功绝顶吗?我让你先跑,十次之内,只要你成功一次,我就放你走。”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吕凤箫,似乎在等待这他的回答。
饶是吕凤箫一向懂得怜香惜玉,也真TM想爆一句粗口问候她十八辈祖宗到底是哪辈子造的孽,生出这么个不讲道理的蛮横女子来。
白衣女子蹲下身子问道:“你是想打还是想跑?”
打?
开玩笑!莫说吕凤箫还没察觉到自己不经意间已经重回三才境,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眼前这位百年后的奇女子怕是能跟当年的乔八指甚至张九龄比肩论道了吧!
吕凤箫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跑归跑,他还是惦记着柳笙的灵魂或者说是温南衣的踪迹,一路掠湖踏树,都是往更北方而去。
很可惜的是,自诩轻功无双的他,没跑出三里地就被这位白衣女子给像拧着小鸡仔一般,拖回了原地。
白衣女子将吕凤箫重新扔回泥潭中,也不急,只是冷冷看着他,眼中有些朦胧笑意。
她挑了挑眉头,是在示意吕凤箫可以开始第二次逃亡计划了。
吕凤箫憋屈至极,很明显这女人仗着自己修为拔尖是要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不过吕凤箫也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小年轻,心态甚好,尤其跟他玩的还是一位清冷美人,刺是刺了些,但也不太煞风景,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今日能从她手里逃脱,日后功夫长进了,有的是时间和心情陪她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