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是东池剑阁宣布出山了,不过这个消息其实也算不得惊天动地,百年前的剑阁绝对是江湖剑林中翘首的存在,只可惜被张九龄挑翻之后答应封山百年,因此除了一些老江湖以外,许多小年轻并不知道东池剑阁的存在,前不久武当山上木坤天师代替剑阁向张九龄问了一剑“出山”,虽然败了,但剑阁依然厚着脸皮出来了,显然是不甘寂寞。
一切就像是巧合一般,随着东池剑阁的出世,江南道上的妙依阁也不安分了,第二件事便是妙依阁放出风来说要在三月三举办武林大会,推举武林盟主,如今这年头虽说江湖还在,但早已不是那个打打杀杀的年代,武林盟主既不算官,也管不了诺大的江湖,争来又有何用?
但是,这个消息像是有人做了广告一般,没多久便传遍大江南北,年轻江湖蠢蠢欲动,不为了什么武林盟主的虚衔,只为了能在广袤的江湖上露个脸,当然也有不少重金拜入名山学艺的世俗纨绔,相处江南瞅了瞅那最正宗的江南女子,要是能勾搭上一两个妙依阁的姐姐妹妹们,不说娶回家,当个小情人养着也是美事一桩。
就这样,静默了许多年的江湖,在武当山两位天师论道事件之后,又一次因为武林大会的事沸腾起来了。
江流儿和顾乔吹嘘完了自己的江湖事之后,就在池塘旁边找到了吕凤箫老乞儿韩东城阮江四人,他们这会儿本来正兴高采烈的逗弄锦鲤,谈论着今儿情人节怎么快活怎么来的事,没曾想江流儿二话没说,便拔剑说要找吕凤箫决斗。
江湖决斗本是常事,可是无冤无仇的,吕凤箫这般懒惰性子哪里会愿意跟人打架?还没动手,就已经认输,江流儿乘兴而来自然不愿意败兴而归,见吕凤箫不想跟他决斗,他便径直刺出一剑,想要强行逼他动手。
不过,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吕凤箫早已看出江流儿是个什么性子,如果说要拿人比较的话,他应该和林白狐很像,都爱拔尖冒头,但是他又比林白狐光明磊落,不会使什么下贱阴招,所以吕凤箫对他这一剑也采取了不躲不避的计策。
果不其然,剑尖刚要刺进吕凤箫胸口的时候,江流儿就停了下来,没好气的道:“你要怎么才肯跟我打?”
吕凤箫笑了笑,用两指拈起胸口不远处的锋利宝剑,跟老乞儿一样,走过去跟江流儿勾肩搭背,笑吟吟道:“打架多无聊,你不是说要进听雪楼见见曹夭夭是何许人吗,明儿就是十五了,受了伤还怎么见?再说了,今儿是情人节,我们几个都有安排了,要不也给你安排安排?”
“安排什么?”江流儿一脸不解。
吕凤箫给老乞儿使了几个眼神,老乞儿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又在另一边对江流儿勾肩搭背,同样是笑吟吟的样子,“小江啊,这你就落后了涩,哥几个都没情人,情人节当然是安排情人该干的事呗!”
老乞儿拐了拐江流儿的胸口,不怀好意笑道:“大家都是男人,你还不明白吗?”
江流儿眉头一挑,收起剑来,满身正气的样子,“我江流儿是正经人,才不去那种地方。”
老乞儿重重的拍了拍江流儿的肩膀,苦口婆心道:“你们江湖人不是都说人死卵朝天吗?出来混江湖的,保不准那天就随了黄土坡,多亏啊!
作为过来人,张大爷告诉你,那些都是虚的,你看我那大老黑都知道快活,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扭扭捏捏的连条狗都不如!
再则说,男人到了年纪,那玩意就跟盖不紧的水瓶子似的,总会漏点出来,现下年轻人管这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梦遗!
你别告诉张大爷,你没有过。”
老乞儿的火热目光死死盯着江流儿。
江流儿尴尬的笑了笑,笑容委婉。
老乞儿点头笑道:“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人,也不能跟外头的世界太过脱节,你是没瞧见,上午我去街上溜达了一圈,乖乖,那些个年轻人脸皮子才叫厚,在街上就吻得个热火朝天的,吻完之后还脸不红,心不跳的,你能行吗?”
江流儿嘴角抽搐了两下。
老乞儿继续发动坑蒙拐骗的伎俩,“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正儿八经上过学的没几个,都继承了上一代人的腐朽思想,想要做那一身正气的好男人,但是你想没想过,青楼传承了多少年?那些女人被指着鼻子骂了多少次?为什么到现在还有做那种活儿?
不只是因为男人需要,女人也需要啊!
其实要是让他们选择,谁又愿意被人指着鼻子骂不要脸?都是生活所迫,她们脏的是身子不是心,外头的女人你瞅着正儿八经,温柔娴淑,娇俏可人,其实又有几个不是端着贞节牌坊做坏事?
不是大爷我倚老卖老,而是我在世上走了这么一遭,最是见惯这些出轨的戴绿帽的,双手加双脚都数不过来,与其去跟她们勾心斗角,还不如去跟跟风尘女子坐上一坐,谈不上真情假意,你去了,她们发自内心的欢迎,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你快乐了,她也快乐了,人生在世,为名也好,为利也好,可不都是图一个高兴?
得了,大爷我说多了,你觉得我啰嗦,反正都是肺腑之言,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反正男人活一世,得对得起女人,也得对得起鸟,你就给个痛快话,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张大爷笑眼看着江流儿,其实已是胸有成竹,只差最后一把火就能把这事给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