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三点左右,吕凤箫一行人才总算是见着了这些所谓的医学专家。
此时坐班的只有秉着对难河县负责的中心医院院长袁和平,和一个享誉国内外的病毒专家。
吕凤箫按照他们的指示经过一系列检查后确认没有染上虫子病状后,袁和平喟然长叹,却是笑着递给他一个五百六十二的牌子,不难猜测,他应该是第五百六十二个获得出城资格的人。
吕凤箫指尖勾着吊牌,背靠难河桥护栏,显得极为悠哉惬意。
这一幕让后头排队的人都眼红不已。
后来扛着大小行囊的韩东城和阮江也依次经过了检查,接连三个人通过检查,让袁和平和那个病毒专家都十分惊讶,按照之前的概率,七八十人中也才不过两三个人没有染病而已。
轮到顾乔的时候她有些明显神色有些不安,知道些医理知识的她,最是了解如她体弱之人最是容易受到感染的道理,笑着说道:“青禾,你先来吧!”
青禾撇了撇嘴,帮着顾乔摘下脸上口罩,将她推到专家面前,安慰道:“放心,没事的。”
顾乔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安然接受检查。
稍许之后,病毒专家和袁和平皆是蹙眉不已,对视良久。
越是如此,顾乔心里愈发不安,咬牙问道:“两位医生,我是不是染病了?没事的,你们直说就行。”
袁和平笑着摇了摇头,做好记录后,从身后取出第五百六十五个牌子递给了她。
顾乔接过牌子的时候明显有些恍惚,反而觉得自己无恙有些惊讶。
袁和平为难道:“顾小姐,请恕我直言,你虽然没有染病,但恐怕……”
“恐怕什么?”青禾着急道。
袁和平叹息道:“命不久矣!”
青禾连忙追问道:“医生,你有没有法子治?”
袁和平无奈的摇了摇头。
顾乔对身子虚弱的事情早已看淡,笑了笑,无所谓道:“没染病就行!”
“顾小姐倒是心宽。”袁和平微微叹息,对这位明明如花似玉却病痛缠身的女子生起些悲鸣之心。
顾乔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唤青禾接续问诊,袁和平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叫住了顾乔,神色迟疑道:“顾小姐,我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顾乔回头微笑道:“但说无妨。”
袁和平沉思道:“几个月前,我曾听闻东北听雪楼有一位绣花娘女子,曾凭借一枚寒芒银针妙手回春,小姐可以去试试,不过听雪楼不必世俗医院问诊,而且此人心气极高,即便是千金也未必能换得她一次出手。”
听到寒芒银针几个字,吕凤箫骤然停转吊牌,顿了顿,又继续无所事事。
青禾阮江韩东城三人大喜,青禾更是急切问道:“真的吗?”
袁和平温和笑了笑,却叹道:“却有其事,不过正如我之前所犹豫的一样,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他身旁的病毒专家对此不屑一顾,显然是对这些病理之外的事不怎么相信。
青禾激动的一连谢了三次医生,估计是她头一次对人这般友善,尤其是医生,打小以来,她听过太多医生的诊断,每次说小姐病入膏肓的医生,哪个不被她马上一句庸医!
袁和平欣然一笑。
青禾跑过去抱着顾乔,欢呼道:“小姐,小姐,你听到了吗?”
顾乔莞尔一笑,只是说听到了,但其实她心里知道,希望和失望二字并不止只在一字之间,也是一念之间,且不说医生口中的那个听雪楼绣花娘能否施以援手,再说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还不知道有多糟糕吗?
所谓希望,其实她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见青禾这般高兴,舍不得打破这份喜悦的气氛而已。
前头有人欢笑,后头就有人不乐意了。
“喂,你们还检不检了?占着茅坑不拉屎,没看到后头还排着队吗?”
“自私自利的南方人,要我说就该把他们丢到城里去等死。”
“长得如花似玉,却是那幸灾乐祸的最毒妇人心。”
……
众人鄙夷,言语之中不乏有嫉妒他们拿到了牌子。
顾乔拍了拍青禾的后背,微笑道:“好了好了,别耽搁大家时间,快去检查吧!”
青禾松开顾乔,笑呵呵的转身冲着身后长龙吐了吐舌头,要是唤作平时,这姑娘早就开骂了,不过今儿高兴,也做了一回体贴的贤淑女子,不去跟后头那些分明是嫉妒眼馋的人们斗嘴置气,免得气急攻心,引发了病状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