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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东关的战事自从激烈地打响以来,到现在已经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之久。
宓纶神色惊惶地坐在墙根边,整个人已是骇得面如土色,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努力回忆着,却怎么也记不清自已约莫砍翻了多少个费劲地爬上定东关的敌人。
而此时的陈玄依然在奋勇地督战着,他目光如炬,神色威严,不断地激励着士兵们顽强抵抗着敌人一轮又一轮凶猛的进攻。
“将军,不好啦,油柜全部被损坏了!”
一个神色慌张的将领如疾风般快速来到陈玄身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陈玄听闻,心头猛地一惊,双眼瞬间瞪大,立刻伸出手紧紧捉住他的衣领,语气急促地追问:“为何会这样?”
那将领也有些惊慌失措,他努力思索了片刻,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惊恐地大叫起来。
“是……是胡泉,之前将军您把将士们的职务都进行一次全面的更换和调整。他调到后勤去了,而那油柜恰恰就是他负责管理的呀!”
(猛火油柜,九州大陆最早的火焰喷射器,用于守城时向敌军喷火。)
话音刚落,陈玄顿时一阵冷汗。
要知道这胡泉之前可是把守定东关的大门,若不是大童萱之前的臭嘴巴预警,恐怕现在……
不再多想,陈玄吩咐道:“既然如此,快让将士把仅剩的磙木全部搬上来!”
(磙木用于守城防御。当敌人试图攀爬城墙时,守城士兵会将磙木从城墙上推下,磙木上的铁刺可以对敌人造成严重的伤害,甚至将其砸死,为守城方争取时间和机会。)
将士应声离去。
没一会儿,一根根磙木全部搬上关顶,不用陈玄吩咐,士兵们很自觉,两人一组,把一根根砸向刚刚爬上的大历士兵。
看着数以百计的磙木持续从定东关上如同“下饺子”一般倾泻落下。
巩隆身边一名副将惊到了。
因为有些区域根本就没有大历的士兵,看都不看一眼就扔了?
旋即他朝巩隆大声喊道:“将军,撤军吧!再打下去,兄弟们就打没了!”
对于副官的话,巩隆两耳不闻。
因为就算撤军回去,焦禹也不会放过他,必定会给他按上一个怯战的罪名,然后斩首示众!
现在焦禹让他打头关,便是他对自已最后的怜悯。
“你若想走,便骑着快马,趁乱向东而逃吧!”说完,巩隆提着大刀向城梯而去。
“父帅,莫非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巩将军独自率领本部人马攻关吗?”焦珠玉在远处,满脸焦虑地看着关下那惨烈的场景,大历士兵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中将近死绝,她心急如焚,忍不住大声询问。
只是,那马车内传出了一道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不急。”
……
没隔一会儿,巩隆在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考验后,终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顺着那摇摇欲坠的攻城梯艰难地爬上了定东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