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搭在酒杯边缘的手指蓦然停顿,从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叶小姐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裴应淮向陈家家主示意起身,走到门廊外继续接电话,“我记得一小时前,有人才信誓旦旦从我身前跑开。”
他盯着远处喧闹的灯光人群,眼底翻涌着无尽墨意。
“对不起,就见一次,好吗?我在水生花池旁边的凉亭等你。”
“叶兰音,别把我当成你的玩意!”
挂掉电话,裴应淮紧紧握住手中杯柄,骨节透着皮肉泛出白色。
他瞥了眼跟在身后的钟立,口吻危险。
“刚才被陈家截胡,还没来得及问你。”
钟立被裴应淮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
“裴总,您有什么吩咐?”
他挺着后背,战战兢兢地微微俯身。
“我在病房里昏迷的时候,叶兰音到底来过没有?”
那日所有人都和他说,叶兰音跟着李羡川走了。
可刚才看到叶兰音粉底下遮掩的淤青,看上去已经恢复过几天,正好和他们出事获救的时间重合。
刚才情急之下,他以为是李羡川,现在想想,叶兰音不是忍气吞声的人,若真是李羡川打的,她不可能还和他一起出席。
叶兰音交友圈子简单,伤痕又是几天之前形成的模样。
“那天她是不是和老爷子撞上了?”
见钟立不语,裴应淮双眸微眯,神色令人胆寒。
“她脸上的伤是老爷子打的对不对?”
厉声喝问出这句话,裴应淮紧紧握紧双拳。
他周身的愤怒令人寒毛倒竖。
钟立咬了咬牙,低头认错:“抱歉,裴总,那日老爷子要求我们全体封口。”
明明跟了裴应淮多年,却又听了老爷子的吩咐,与别人联合起来,一起骗他。
他知道,自己犯了大忌。
“钟立,当初是我亲手把你从华人街中餐厅救出来的。”
裴应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把酒杯放在栏杆上,漠然回头:“叫孙黛和你交接工作,周一起,你调到法务部去。”
“裴总!”
钟立猛地抬头,目光里流露出哀求。
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被裴应淮带着一步步走到总裁特助的位置,平时是上下级关系,可实际上,裴应淮对他有再造之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