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些人或许是真的没底线;也可能是被蒙晨狠揍了一顿,心怀怨恨;或许还因为自我想象的深情,自以为是的以为别人还等待他回头,成了一场空;许是真的被家族所弃,想再和盛采儿在一起过日子;总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这位田远济真的洋洋洒洒的又为了盛采儿写了数十篇文章。
先是写自己当初之所以会写那些信给陈娇,只是因为听闻陈娇得了绝症快要死了,自己当初毕竟是退了婚有点对不住她,所以想在这姑娘临死前哄一哄她。
却不料这女人还当了真,好在其实自己是和妻子盛彩儿商量过的,只是故意写那些信哄哄快要死的陈娇罢了。
又说自己写五皇子和任嘉玉骗他的事,纯属子虚乌有。自己是按部就班走的考核升上来的,他只是不喜欢陈娇了,怕她纠缠自己,用五皇子和任将军府的大旗压一压陈娇,怕退婚后,这女人还对自己纠缠不休。
至于后来之所以会在信里,那样写,是因为几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女人提及他当初退婚,不依不饶的,他情急之下也就这样写了,他觉得不过是两人通信之间的事儿,哄一哄也就罢了。
后来出了人命,陈娇死前为他挡了蒙晨的一拳,他深受感动,打算成全这姑娘的名声,才在堂上承认信里的说法,但后来想明白了,不能为了一人又伤了两个无辜的人,伤了五皇子和五皇子妃。所以现在还是要澄清真相。
然后又写了许多文章,写他和盛彩儿之间的夫妻情深,许多家庭生活的温柔温暖,还有与两个孩子之间的幸福快乐。
倒真是人才,写的都是小事,却活灵活现感人至深,夫妻情深,全在这些小细节和日常里。
也将盛彩儿塑造成了一个大气温柔不拘小节,又十分护着丈夫和孩子的好妻子好母亲。
不管是皇室还是京兆尹或者是陈家都没有立刻出面反驳这些文章,或许是觉得犯不上搭理,也可能觉得事情都已经清楚了,这些文章根本就哗众取宠,掩耳盗铃,也可能觉得无所谓,或者是觉得清者自清。
可正是因为无人反驳,这些文章开始满天飞,毕竟这个案子可是茶余饭后的热点。
本来盛彩儿看到这些,已觉得非常满意,但任嘉玉觉得不够,毕竟陈娇虽然死了,但她确确实实的害得五皇子和自己失了圣宠圣心,又在全京城,甚至远在边关都丢了一回面子。
所以任嘉玉对盛彩儿说还可以继续写,比如,加些有关这个贱人的一些香艳的细节,一定会更加吸引人。
盛彩儿得了任嘉玉这样的明示,便对田远济说道:“你那么喜欢那个贱人,脑子里就没有一点歪歪的想法吗?你把这些写出来,写成你们俩会面时候发生的事情,这文肯定更加精彩了。”
田远济道:“我与她哪有肌肤之亲,这是不是编排的大了一点?”
盛彩儿道:“那你就起个笔名,也不直接写她,只是把那人物的背景写得相似或一模一样就可了,别人一看自然知道写的就是你和她,但你用的笔名加别称,写个故事,人家也不好说你是造谣生事不是?”
或许是觉得这样写可以报复到蒙晨,田远济就真的起了一个“癫狂书生”的笔名,用这个笔名开始写关于陈娇的颜色文,虽然用了另一个名字,但明眼人一看这故事的背景人物不就是他和陈娇吗?
果然,这颜色文立刻就火了,本来对田远济写的东西不屑一顾的陈家,见到这个之后也坐不住了,这简直把陈娇写成了一个荡妇,用词极其露骨下流,败坏的是陈娇生前身后的名,更是丢他们陈家的脸面。
兵部员外郎家的男人不少都是行武出身,于是抓着田远济就要开打,田远济脸都吓白了,忙争辩说,那颜色文不是他写的。
陈家后生们道:“以为查不出么?就是你写的!”就要开揍的时候,赶来的陈大人忙拦着:“他如今是个白丁,你们都有官身,你们揍他,不管是打伤打死都要给自己闹个处罚才甘心么?都是军队里挂了号的人,在外面这样打人不怕挨罚吗?仕途还要不要了?”
于是陈家的后生都被陈大人给带了回去,而吓尿了,死里逃生的田远济看他们都走了,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灰尘倒是又得意扬扬起来: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如今是白丁倒是不怕了!
曾经的后起之秀,人模人样的人,越活越走了下乘。
陈大人领着自家的男人们回府,各房把自家的孩子领走,也少不得有人埋怨,大房这个嫡女,活着时被退婚,又被传与马夫有染,一家族的姑娘名声受累。
好不容易这些年安稳了,她死了,又传与外男勾搭成奸,香艳文满天飞,家族里出嫁未出嫁的女子都极其尴尬。
这些文伴着田远济原来写的那些文章一起火遍了京城,也被好事者有意传到了沙洲郡,蒙晨看了气得血往上涌,又赶至京都,操着短刀就埋伏在田远济经常出入的酒馆旁,要动手时却被四个陌生的男人死死压住。
直到把他塞到马车里送到了原辅国公府现在的师家,他才知道是孙雁南找人盯着田远济,无意间看见他。
孙雁南道:“这个仇我来报,你为着你和陈娇的孩子想,先把这口气压下来,赶紧回沙洲去。”
蒙晨气得两眼通红,对孙雁南道:“你如何报这个仇?”
孙雁南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准备撒一个弥天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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