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兮佩与五皇子轩辕怀玉也已经和离六年了,其后轩辕怀玉不断纠缠,至姜滔从囚禁处将王兮佩救走后,也已经有四年多了,那之后轩辕怀玉再也没见过王兮佩,虽然也时常听到王兮佩与姜滔的消息,但每次等他赶去总是晚了一步。
孙雁南回京的时候,他们这一队浩浩荡荡的马车进京都,而五皇子带着一队人马飞驰而过,却是出京。
孙雁南认出那是五皇子的龙旗,便趁着歇脚的功夫向旁人打听:“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么?皇子打着龙旗,风风火火的。”
十里亭最是见证世态炎凉的地方,出京送别的人们在这里做最后离别前的相聚,而入京城的人们在这里歇脚,展露或掩饰他们对京都的向往,也打探京都的各种消息,欢喜、雀跃、平淡、忐忑或是野心都会在他们的眼里或者脸上。
茶肆的老板道:“大概是有了前皇子妃的消息了吧,都道辰侧妃已死,这位就是不信。”
孙雁南这一拔比起王兮佩要年长几岁,对王兮佩的印象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记得她长姐王令仪容貌极盛,孙雁南试探着问道:“王家就这么忍下来了?”
这老板道:“不然呢?皇后救的人,陛下批的和离。任大将军父子三人还守着边疆,也就这样了。”
孙雁南低头不语:仗着别人懂事,自己不懂事么?
任嘉玉这几年可以说过得好,也可以说不好。她讨厌不喜的人都被她整治了,那些人要么退避三舍,远迁外郡,要么彻底服软,公开赔礼道歉,只求她任嘉玉抬抬手。京城里再无哪个女子有她这样的风头。
但也过得不好,曾经铁心护着她的父亲和大哥二哥经常说些让她气得发疯的规劝之语,她说什么,他们也不似从前那样无条件的相信。
任嘉玉觉得这就是凌若菲捣的鬼,跑得倒快,勾引完自己长兄就跑边关了,上次出手打老鼠怕伤了玉瓶儿,顾及父兄,下的药太缓了,等有机会吧,她不会放过这碍眼的东西。
但一想到自己父兄去找了何青,请来了吴小满救了凌若菲,心里就五味杂陈。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让她害怕的人,那就是何青。陛下皇后对她都是温和包容的,虽然王兮佩自尽后,皇后对她不似从前,但她也没怕过。
只有何青。
任嘉玉在边关待过一段时光,年轻时有“玉面何郎”之称的何青,上战场几年后却愈发英姿昂然,不似当初少年英气,却添劲骨铮风,棱角分明又刚毅的脸庞,平日看不怒自威,但若温和起来,一笑万年。
任嘉玉初到边关,见到何青时,他骑马转头的那一刹那,她就呆了,夕阳在他身后铺洒下温暖的光辉,何青如同刚从万万年的金戈铁马中走出来,他骑马而立,天地风云都沦为陪衬。
这样的人物怪不得碾压她父兄。她本来听父亲一口一个何青,两位兄长也常常提何叔叔,她心里很有些忿忿不平。同朝为官,同样为将,至于吗?
可后来,她这一辈子的小女儿情态就只对过何青一人,什么三皇子五皇子,都是小孩子。再后来,她回了京都,难忘何青,当五皇子仰慕地看着她,她如同看到了面对何青的自己。
她说她喜欢边关军营里血与火,风与沙淬炼过后男人,一句话,那小孩就去边关任家军了。
她恨何青。
不过是偷了父亲的将令,让传令官传了一道假令,整治了几个不把她当回事的小军官。
当他们领着三队人从戈壁荒漠里衣衫褴褛不死不活的爬着回来,任嘉玉畅快的笑声在营帐内久久回响。
但是第二天何青沉着脸来了,对父亲说:“你我并肩征战为兄弟,若不想以后你与将士们离心,甚至有阵前倒戈,这事不能一句她还小,不懂事就划过去。”
父亲兄长都是是老实人,父亲以子不教父之过的缘由,当着全军将士被杖责六十军棍,两位兄长各被杖责五十。父子三人一年的俸银,拿出来给这三队士兵分。
因父亲之令,行刑的不敢放水,她父亲哥哥被打得血肉模糊,全军士兵都看着,三个人三个月才能下地,大半年才养好。
她气得去找何青时,何青却道:“正好。”
她被何青提起来,扣压在“黑豹子”上,何青翻身上马领一队人,将她扔在荒漠戈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