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的这一番解释不可谓不详细了,朱棣君臣人等,都不无细细地听着。
他们从起初的匪夷所思,而后才慢慢开始了解了这一套逻辑。
此时却不得不钦佩于张安世这家伙的脑子灵活。
就在大家还想着靠售卖报纸来挣钱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换了新的赛道了。
在朱棣等人还在回味着张安世方才的话之时,张安世继续道:“臣想尽一切办法,将报纸的价格压下来,甚至只要确保报纸的销量与成本能够持平即可。因而,这廉价的报纸,售卖的范围越广,那么这些与商户的合作,就可进行。”
“实际上,尤其在直隶等地,许多的商户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不少的商行,希望将自己的买卖推至天下各处,也有一些商行,为了建立商誉而无所不用其极,现在与报纸的合作!对于他们而言,便是天大的好事,再加上,与陶器商行的合作效果十分显著,此事,已在栖霞和许多地方的商贾那儿口耳相传,因此,有人争相来这邮政司,也就不足为奇了。”
朱棣耐心地听了半天,终于没忍住道:“这个能挣多少银子?”
这个直截了当的问题,张安世一点不惊讶,而他则是为难地道:“这……可不好说,只怕要等今日与商户们洽商之后……”
朱棣眼眸微微一亮,想都不想,立即便道:“令仪仗与护卫这就回宫,告诉其他人,朕与大臣,已摆驾回宫。”
顿了顿,朱棣继续道:“朕与几位卿家,就在此……胡穆,你去邀商户们来谈,朕就在隔壁听着。”
“……”
但凡涉及到了银子,朱棣总是猴急。
胡穆看了一眼张安世,张安世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倒是胡广立即站出来:“陛下,如此不可啊,倘若传出去……”
朱棣正心急于答案呢,听到胡广的话,便冷着脸,打断他道:“怎么,你在教朕做事?”
胡广:“……”
这回,胡广终于识趣地住嘴。
亦失哈已是会意,匆忙去安排,命随驾的宦官和禁卫依旧打着仪仗浩浩荡荡的返回,自然,却也留下了一些精锐的禁卫暂时在一旁的库房里候着。
朱棣与文渊阁诸学士便一并到了隔壁的耳房端坐。
不多时,那胡穆便邀了许多的商户来了。
这些商户来头都不少,甚至有几个,当他们自报家门的时候,朱棣竟也隐隐有一些印象。
如今……在各行各业,已开始涌现出许多大商行出来,船行中有马氏船行,陶瓷行里有郑氏、刘氏和周氏,其他如茶叶、钢铁、纺织、机械等等行业,无不是大商户云集。
这些人的身价,有的已超过了千万之巨,少则也有百万,此次他们不约而同的前来,显然是早已得知了不少的消息。
作为大商贾,他们的消息一向灵通,邮政司与一个小小的陶器作坊的合作,他们自然也已耳闻,且早有关注,何况他们平日就看报,且眼光自是非寻常人可比。
现在在各行各业之中,彼此之间,厮杀也开始颇为严重。
想要更快的占据市场,且扩大生产,这报纸所带来的效应,就不得不为我所用了。
说难听一些,即便是自己不用,也要确保自己的竞争对手不用。
尤其是这纺织业之中,竞争最是激烈,规模较大的纺织作坊,就有十几家之多,此时,许多人已开始磨刀霍霍。
因此,此番前来的人,都是平日里躲在幕后的东家亲自出面。
彼此见礼之后,众人便都露出客气的笑容,便听有人寒暄道:“在下人等来时,听闻陛下竟亲临了邮政司,胡大使,看来……很受陛下厚爱,这邮政司,区区大半年的时间,便有此成效,便是在下也是钦佩的。”
众人又都笑。
胡穆心里却晓得,自己的隔壁,还坐着一尊大佛呢!生怕大家又说出什么不妥的话来,便立即开门见山道:“报纸的投放,是每日一版,七日则为一日投放期,也就是,诸位若要投放,报纸将连续登载七日。”
顿了顿,胡穆又道:“只是这投放的版面,这邸报头版有一处,副版有三处,此后三版、四版、五版,则各有五处,一期七日,不同版面,按字数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