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连忙道:“别,别,我也是听人说的。”
杨士奇便立马追问:“先生听谁说的?”
张安世:“……”
“先生还有什么可赐教的吗?”
“我想……我没……”
“请先生教我……”
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张安世又只好道:“致良知……算不算?”
“致良知何解?”
“我忘了一些,我得慢慢地想,啊……杨侍讲,你不要这样,我要被你榨干了。”
杨士奇起身,此时,那双原本略带浑浊的眼睛,整个明亮了许多,甚至精神百倍地道:“朝闻道,夕死可也,夕死可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已明白许多了。”
说罢,他精神抖擞起来,居然到地上捡起了砚台和毛笔,随便寻了一张白纸,便兴冲冲的开始提笔狂书。
张安世用同情地眼神看着他。
所以说人真的不能太聪明,人一聪明,就容易想太多,这想的多了,就……
哎……
张安世庆幸自己虽然两世为人,但是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平凡是福!
“烤鸭你还吃不吃了?”
杨士奇此时是忘乎所以,显然只顾着奋笔疾书。
短短两炷香的时间,竟是下笔千言,写罢,他低头,看着这文章,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对,对……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张安世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看,不由得咋舌。
这家伙……真写了一篇文章。
而且是一篇……阐述了心学的文章,将这知行合一和新即理,系统地阐述了一遍。
里头的核心思想,和他方才所吐露得差不多,不过……他的发挥更强,写得很生动。
不愧是杨士奇,这举一反三的能力,这是何等的智商,和多高的学问!
张安世收回了视线,看着他消瘦了一些的脸,依旧关切地道:“吃不吃鸭。”
杨士奇搁下了笔,可随即,却又陷入了深思。
“致良知,致良知又是什么呢?先生……先生……”
张安世再不管其他了,连忙一溜烟,趁着杨士奇没有扯住他袖子之前,赶紧地跑了。
杨士奇的眼里,又开始陷入了茫然,望着房梁:“致良知,致良知……”
……
杨士奇病了,病得很重。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几乎是整个风暴的核心。
所以来探望他的翰林以及读书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