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俨来到了京城的一处宅邸。
来到这儿的时候,他居然显得十分的恭谨。
递上了自己的名帖,门房进去通报之后,却又回来:“我家先生说,不见客。”
胡俨却没有迈动步子,依旧站在原地:“请告诉你家先生,有要事来访,若是他不见,我便不走了。”
门子奇怪的看了胡俨一眼,却又飞快去了。
终于,那门子来过来,道:“请进吧。”
这是一个寻常的宅院,并不奢华,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就在这么一个后宅里,却是一个茅庐,茅庐里似乎坐着一人,用竹帘子隔开。
里头的人很平静,道:“何事?”
“有一事请教。”
“堂堂胡公,也有解不开的疑惑吗?”这个人似乎笑了起来。
胡俨苦笑道:“说来惭愧,实在是学业不精。”
“你说说看吧。”
胡俨深吸一口气:“心即理何解?”
顿了顿,胡俨又道:“知行合一,何解?”
茅庐里的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胡俨耐心的等待。
良久茅庐里的人道:“不知道。”
“先生高才,怎么会不知道呢,若是连先生都不知道,那么……”
茅庐的人突然破口大骂:“入你娘,你好歹毒的心!”
胡俨:“……”
这人继续骂道:“老夫垂垂老矣,没几年好活了,一脚踏在棺材里,应该没有遗憾的寿终正寝,你来和老夫说这个做什么?你这是想教老夫不得好死吗?”
胡俨:“……”
“快滚!”
“先生……”
然后,胡俨失魂落魄,站起来,垂头丧气的走了。
他身后,那人还在喋喋不休的骂:“入他娘的,这教老夫怎么活,老夫本还有三五年的寿数,这样下去,寿数怕要少一半,这狗一般的东西!”
胡俨:“……”
……
张安世拿了躺椅,让人制了一柄大伞,躺椅就在大伞之下,又让人去制了橘子汁,搁在一旁的小几子上,愉快的躺着纹丝不动。
偶尔,抬头起来,看一眼远处正在打地基的巨大建筑。
他的心是充实而愉快的,监工的感觉真好。
不知是谁成日劝退土木工程,做一个土木精英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