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对答如流,苏衍给他的银子是三十两,所以这话的言下之意是,他自己还贴了一两。
所以哪怕少爷再生气,看在他愿意自己出钱的份上,也相信他的忠心了吧?
说不定还会把这一两银子给他补上呢。
若是补,少爷那么大气的人,怎么可能好意思只补一两呢?
说不定又是十几两银子到手。
苏衍看着他撒谎连个草稿都没打的样子,简直快要气炸了。
见微知着,管中窥豹。
陈大现在如此流利,说明之前没少欺骗家里人,而且因为他是家生子,根本没人怀疑他。
“你大胆!”又是一巴掌。
陈大搞不清哪里出了问题,嘴里含糊不清的嚷嚷着“冤枉”,一边又说自己是打小陪着少爷长大的奴才,就是被罚了,定是要报告给老夫人的。
“你还想告状是吗你?”
苏衍本以为自己涵养很好,却在见到这个奴才时全然没了冷静。
直到打得陈大满脸是血,含混的口水从嘴角破口里流出时,他才收回手,有些嫌弃的拿帕子擦了擦。
“滚吧,用我之前给你的钱,立刻去给我雇一个稳妥的车夫,那个人,赶紧打发了,你居然敢用十文钱雇人来让他驾车,真不怕他把你家主子撞死啊?”
陈大连连应是,连滚带爬的从马车上跑了下去。
等走在寻找车夫的路上时,他的表情才彻底阴沉下来。
混着满脸血迹和伤,看起来格外可怖。
“我伺候你这么久,居然都比不上这一次的错吗?凭什么你是少爷,而我却是奴才?凭什么?”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主子们并没有特别区别两人的待遇,同吃同住,感情不错,经历也差不多。
但他就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或许是因为公子日后未来可期,而他却永远只能当个马车夫吧。
虽然这样想着,但他也不敢再犯错,找了个娴熟的车夫,才往回走。
杨溪打从占了苏衍的马车,就知道会有这一出。
此刻,偷偷竖着耳朵在旁边看好戏。
她戳了戳旁边,“你觉得他会不会黑化?”
“黑化是为何意?”
“就是因为这件事生气,然后变坏。”
“不会吧,家生子都是最忠诚的,断然没有叛变的道理。”
“可我觉得会,”杨溪想起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个表情,若有所思,“要不我们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