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贺兰拽着陈肆的衣服把人塞进车后座,自己一个人坐在前面启动车子,她深呼几口气冷静下来,决定先听听陈肆怎么说:“你还没说,今天下午去做什么了?”
陈肆脊背一凉,那小怂孩子不会说了吧。她正想着怎么蒙混过去,郁贺兰闷闷的声音又传来:“你说过不会骗我。”
“我没有骗你,就是,就是因为你表妹觉得我穷,我为了让她觉得我不缺钱,所以……”陈肆嘟嘟囔囔说了一堆,最后才供出,“我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她多坏,我实在不得已才……去了赌场。”
郁贺兰恨不得马上把人抓过来狠狠揍一顿,亏她还以为陈肆真被欺负了:“这个也坏那个也坏,你最好了是不是?”
“不不不,你最好了,”陈肆探着身子往前钻,她观察着郁贺兰的状态,伸手轻轻捏着对方的上臂说:“你不要生气,兰兰……”
陈肆乱钻乱动,郁贺兰只好放慢速度把车开稳:“你给我坐回去,回家再收拾你。”
“不要,那我不要回家了,”陈肆连忙收起手坐回后面,缩到车窗边说,“你要是打我,我现在就跳车。”
郁贺兰更恼火了:“你敢!”
“我不敢,我,我……”陈肆被郁贺兰吓到了,当即扒着车窗一抽一抽地哭起来,“我不要,不要打我,我要出去,我要下车。”
“你再说一句?”
“……我,我不下去,我哭会儿不行吗。”
陈肆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她也太能哭了,郁贺兰还没把她怎么样呢。
“拿纸巾擦,你再敢用手碰一下眼睛试试,”郁贺兰从内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气愤地说道,“你还敢哭,做坏事的时候怎么不哭。”
“那你让我怎么做,五万块钱对于你们来说不多,也不是我说变就能变出来的……”陈肆抽了几张纸巾胡乱擦擦脸,她尝试用逻辑说服郁贺兰,然后推卸责任道,“而且她就是想看我有没有……经济能力,是你让我表现表现的。”
“你就是这样给我表现的?”
陈肆不敢跟她顶嘴,她摸到旁边的猫箱,低头一看,虎子在里面呼呼大睡。陈肆把猫拽出来晃醒:“快别睡了,起来帮妈妈说句话啊。”
幼猫睁开一点点眼睛,烦躁地喵喵叫了几声,陈肆紧接着说:“它说不能打我。”
郁贺兰咬起牙:“我本来也不打它。”
还没说几句话,车就开到了家里。陈肆打开家门就想往林青橘房间里钻,郁贺兰也不拦陈肆,她提着猫箱上楼,停在楼梯上沉沉地说了一句:“你想好了。”
“兰兰,兰兰,”陈肆转脚往楼梯上走,她捏住郁贺兰的袖子,哼唧着挤出一个音,“疼。”
“还没打就疼了,疼什么疼,”郁贺兰拽着陈肆的领子往楼上拎,把人拉进卧室后指着床说,“坐那儿,坐好。”
陈肆老实地坐在床尾,郁贺兰把猫安置好后,才回到卧室拉开柜子挑工具。郁贺兰的那只手一经过重工具,陈肆的腿就软起来,她跑也不敢跑,打又打不过郁贺兰,想来想去,只能等挨揍的时候求饶了。
郁贺兰最终拿了把轻薄的竹尺,她掂了掂分量,垂下眼看着陈肆说:“哪只手碰眼睛了,伸出来。”
陈肆把两只手背在后面,尽管打屁股更丢人一些,可乖乖举着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打……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要,不能打手,我还要吃饭。”
“我喂给你吃,手伸出来。”
陈肆磨磨蹭蹭地抬起右手,刚抬起来又攥成拳头,嘀嘀咕咕地问:“你会打得很疼吗。”
“你还会怕疼吗,”郁贺兰反问一句,竹尺轻轻拍在陈肆的拳头上,“手伸开。”
“我,我怕,”陈肆音调一变又开始哭,她慢慢伸开手掌,顶着满眼水光望着郁贺兰,“难道我不是你最喜欢的小狗吗。”
郁贺兰烦躁地摩挲着手里的竹尺,陈肆没挨打之前,一律判定为假哭:“我只打最喜欢的小狗,快点。”
陈肆忙缩回手说:“那,那你别喜欢我了。”
郁贺兰气不打一处来,挥起竹尺砸在床边上。
“你说了算吗?”
“……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