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空无一人。
确切地说,墨汀风并不在这房间里,甚至……不在这栋房子里。
宋微尘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老板?司尘大人?”她颤着声音轻唤道。
周围一片寂静。
她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一时间只觉得两只手发麻,腿脚完全不听使唤。宋微尘不敢动,保持着一个微微前倾的奇怪姿势呆站在原地,只觉得每一秒都万分煎熬——她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看不见的沉睡中的梦魇怪物。
就在这时窗子突然被风吹开了,哐当一声,吓得她捂着耳朵闭着眼不受控制的惊叫出声,就这样几乎石化的呆站了一阵,发现没有别的异常,这才努力壮着胆慢慢挪到了窗边——只见窗外有一棵很大的伞状树木,与它膨开的树冠相比,树干并不算粗,树上似乎还开着很多一条条一簇簇像小毛球一样的花,因为用了夜视术的缘故,她看不出那花原本的颜色,但直觉自己闻到的香味就是从这树上发出来的。
随着风从窗口飘进来一些小毛球,她下意识伸手去接,却发现落在手上的花瞬间就变成了干花,小毛球干瘪缩水成半颗米粒大小,她凑到鼻尖闻了闻,干燥的清香混着淡淡的药香,错不了,香味就是来源于这种花。
突然听到身侧不远处有动静,她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转身看去,却发现是墨汀风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你去哪儿了,我都要吓死了!”
她急急走过去,“你来看窗外那棵树,屋里的香味就是从那里来的!”
她走到他近前,发现墨汀风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只是面无表情浑身僵直地盯着她。
后背那层汗毛炸起的感觉瞬间又回来了,意识到不对,她机械地向后退去,其实也不知道能退到哪里,无非是身体的本能罢了。
只见“墨汀风”不紧不慢向她走了过去。
跟彼时中了香囊里迷情药的反应还不太一样,眼前的他寒意逼人,行动看起来也硬梆梆的,分明像个活死人。
“你别过来!”
她后退着,手碰翻了妆奁台上的金属胭脂盒,深夜落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救命!”她反身向开着的窗口跑去,大喊呼救出声。
周围如死一般寂静,窗台并不高,她试图翻过窗子逃出去,正努力撑着身子翻腾,突然腰被一只冷硬如铁的胳膊扣住,她整个人被掳了起来,双脚离地失了重心,一时有些眩晕。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用力去抠那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根本就是蚍蜉撼树,宋微尘此刻内心的绝望大于恐惧。
“救……!”
命字没有喊出口,她已经被突然抛到床上的撞击疼得发不出声音,那木床去了褥垫之后坚硬无比,宋微尘只觉得后背和脏腑被震得生疼。
还未等缓过来,“墨汀风”的身体已经欺了上去。他压在她身上开始剥她的衣服,她抵死拼命挣扎,手无意间撕开了“墨汀风”的前襟碰到了他胸口的肌肤,这似乎激怒了他,只见他粗暴摁住她挣扎的手,嘴唇则移到她脖颈间开始亲吻啃咬起来。
那嘴唇上袭来的凉意激得她整个人爆起一层鸡皮疙瘩,这绝不是活人的温度,死了三天都冷不成这样,分明是一块千年寒冰落在脖颈间的感受。
宋微尘如坠冰窟,她拼命挣扎,但已经喊不出声来,只觉身上之人重量迫人,肺里氧气都快被他尽数挤了出去,她呼吸困难,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好痛!”
她痛叫出声。勉强抬起手,见中指上扎着一根细细的银针,黏稠的血从指头上流出,黑暗中看上去颜色比平时要深,竟像是纯黑色的。
“微微!微微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她只觉得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墨汀风的声音,是那个她熟悉的墨汀风。
在墨汀风看来,其实反常的是宋微尘,她走到床边深嗅了一下之后就整个人僵住不动了,明显神智有异,身体绷得死紧,呼吸急促到让人担心,无论他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情急之下他不得以用银针扎入她连着心脉的指尖中冲穴,锁回她心神。
“微微”他柔声唤她,同时将她手指上有些发黑的银针拔走。
“痛……”她意识不太清明,只是哑着嗓子发出了低低的一声,这个声音听起来像刚刚经历过一场非人的折磨。
“微微,是我,我在你不要怕。”他轻轻捧着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
却不曾想宋微尘在看到他的瞬间,像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惊慌失措往后退,怕她跌倒,他赶紧拉住了她。
“别,别过来,不要碰我……”她推拒着踢打着他,神志不清,却明显怕他至极。
墨汀风心疼不已,他知道她方才肯定进了幻象,如此看来,这地方确实有古怪,但眼下她的情况已不容多探,他再度施术,两人身形消失,布庄又归于可怕的静谧。
只是那卧房的窗户,不知何时竟已悄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