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卿卿今天给我送了一瓶精油,她临走前还嘱咐我务必试试,你快帮我拿过来,我还没用过这样的好东西呢。”
“好。”
等宴镇岳起身去拿精油,林英如忙抬手抹去眼尾的泪珠。
她心底感慨,果真是年纪大了多愁善感。
想当初她十几岁初次上阵杀敌,红日的长刀差点戳中心窝,她痛的泪水盈满眼眶都能把泪逼回去。
如今这生活恬静安逸,她倒是一点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这般想着男人已经拿了一个小小的琉璃罐进来。
宴镇岳不知道怎么用,便直接递给了妻子。
林英如打开盖子,一阵薰衣草的清香扑鼻而来。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是闻着,林英如都觉得自己身上的痛意舒缓了不少。
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一小瓶要多少钱。
她一时有些舍不得用,只倒了几滴就让宴镇岳收起来了。
整个浴室都弥漫着薰衣草的花香,水温舒适,身上的病痛好似也消除了大半。
林英如破天荒的这晚睡了个舒适的整夜觉。
整晚都觉得自己好似泡在温泉里,五脏六腑包括骨头缝都暖洋洋的。
她不知道是,这一夜,宴镇岳惊醒了好多次,每次都忍不住伸手在妻子的鼻尖感受她是否还有呼吸。
往常知道妻子晚上疼得时睡时醒,难以安睡,他一直睡眠很浅,已经习惯了整夜照顾妻子,一夜几次起来帮她擦汗,换干爽的衣物。
可昨晚一整夜他数次醒来,习惯性摸妻子的后背的时候,却触手干燥皮肤温凉。
他立刻就觉得不对劲倏的坐起身。
昏暗的床头灯下。
骨瘦如柴的女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双手置于腹上,眼窝虽凹陷的不成样子,可嘴角却带着丝笑意陷入沉睡。
他心底霍然陷入巨大的恐慌,手指颤抖的伸去女人的鼻尖。
没人知道,他在那短短的几息之间,心脏遭受了怎样的破碎又重组。
待感受到女人温热的气息,他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身上的汗衫已经被冷汗打湿。
整整一晚,这样的焦灼重复了多次。
直至天亮,黎明的第一抹霞光穿透微透的窗帘。
大院里,隔壁战友家的鸡已经雄赳赳的啼叫了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