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临取来纸笔,摆在谢琅面前。
谢琅皱眉:“怎么只拿了一张纸?”
雍临不解:“世子爷不是要给三郎写信?”
“还有爹娘,大哥,二叔三叔的。”
雍临一愣。
因为赐婚之事,世子爷和侯爷、大公子全闹翻了脸,临行前,直接当着侯爷面,将侯爷送的那张紫金弓折为两段,摔在地上,一路上大公子屡次发来书信问候,世子也不看不理。
如今,世子竟要主动给侯爷大公子写信,怎能不让人意外。
谢琅一下明白他心中所想,难得笑了声,道:“别磨蹭,取纸去。还有大哥那些信,也都拿过来。”
经历过上一世家破人亡,他方知晓,亲人仍在世上,仍有家可回,是怎样一种幸福。现在别说让他娶一个卫氏嫡孙了,就是娶十个,再挨一百顿棍子,他都会抱着老爹,永远不撒手,哪里还会同他置气。
“家里是不是准备给老三议亲了?”
谢琅忽问。
雍临觉得更加稀罕,世子爷,竟也关心这等琐事了,便道:“听说夫人相看了好几家小娘子,正在挑呢。”
“可有柳氏女?”
“有啊,柳氏那个小五娘,一向与三郎交好。柳氏家主,近来也十分殷勤往侯府走动,想来也想促成这桩婚事。”
见谢琅容色骤然冷下像覆了层冰,雍临愣住:“世子怎么了?”
“没什么。”
他给娘和大哥写信,还有个重要目的,就是阻止谢氏和柳氏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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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要进宫谢恩,卫瑾瑜一早就醒来。
见外头无风无波,两个嬷嬷也神色如常进来送盥洗之物,全然不似上一世时的兵荒马乱,便知谢琅是真的没逃走。
昨夜大好良机没有逃,之后大概率是不会逃了。
谢琅为什么没逃走呢?
卫瑾瑜仍一阵迷惘。
两位嬷嬷同样迷惘,迷惘待会儿回宫,该如何向太后回禀定渊候世子昨夜歇在书房,而未歇在喜房这件事。
太后那般疼爱三公子,势必要大怒一场。
“太后年事已高,又在病中,寻常小事,就不要惊扰她老人家了。”
卫瑾瑜自窗边转过身,道。
两人听懂其中含义,肃然应是。
不多时,谢府一名叫孟祥的管事过来,笑呵呵在外问:“三公子可醒了?我们世子请三公子一道去花厅用早膳。”
卫瑾瑜皱眉。
昨夜他们刚不欢而散,谢琅离开时,分明脸都是青的,竟会好心请他吃早膳?
然而事已至此,一味躲着也不是办法,便吩咐桑行:“让明棠一道跟着。”
“是。”
桑行也守了一夜,自然知道昨夜的事,不过,他倒不像那两个嬷嬷一般迷惘,反而很高兴,高兴金尊玉贵的少主没有羊入虎口。
定渊候世子那惊人身量,又久在军中,在那方面,一看就是十分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