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内侍只好说出是容妤强硬,侍卫才不得已用刀刃划破了她手指,这会儿都已经包扎好了,倒不碍事。
沈戮听罢,眼里闪过愠怒,“那侍卫哪只手伤得她?”
崔内侍一怔,犹疑着:“自是右手……”
“剁了他右手。”
崔内侍得令,讪讪地转身去传令,沈戮喊住他:“让他自己剁,谁也不准帮。”
“老奴遵命……”
这厢出了沈戮的书房,崔内侍背脊发凉,心想着日后行事必要格外小心谨慎才是,谁若敢伤了那南殿娘子半毫,都可能会赔上性命。
而眼下,南殿侯爷半死不活,和离书也落定,太子甚至还把南殿的侍女接进了东宫,这步步为营,摆明了就差昭告天下。
可崔内侍做梦也没想到自家主子会做出此等行径,本以为只是贪恋他嫂嫂美色,但如今来看,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正巧遇见陈最从长廊里走回,他身上染满了血腥,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崔内侍嫌弃地捏着鼻子,嘴里却忍不住问道:“怎么样了?”
“就看太子想留不留他一口气了。”陈最掏出绢帕,擦拭着手掌上的血水,反问崔内侍:“那娘子签了?”
崔内侍点点头。
陈最不由得松口气,“我这就把这边的那一份也呈给太子,总算是逼他写下了名号。”
崔内侍也感到了安心,看着陈最离开后,他想起容妤方才那惨白的脸色,心里有些放不下,赶紧去了后厢房。
果然见到晓灵忙不迭地抱着盆子跑出来,他一把将她拉过来,看见她盆中的亵裤,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身子不适,方才吐过几次,这会儿有来了这个……奴婢便想着去打盆新水回来……”
崔内侍恐吓她道:“看紧你家主子,若她有何闪失,别说是你死不成全尸,你全家都得被凌迟了陪葬!”
晓灵吓得紧抿嘴唇,连连点头。
可不出片刻,如玉也神色慌张地从屋内探出头来,一见崔内侍在,她如获救星,赶忙朝他招招手。
崔内侍急忙上前,如玉同他耳语几句后,他神色大变,再三确认道:“你可确信?”
如玉坚定道:“打从夫人进了东宫,便都是奴婢伺候在她身边,今日这种情况是从没见到过的,只怕是……已经……”
崔内侍心中大骇,叮嘱如玉:“管好嘴巴!”接着,便大步流星、踉踉跄跄地去寻沈戮。
不巧的是,这会儿的沈戮正在前往去皇帝寝宫的路上,他带着两份和离书,都是要拿给皇帝的。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后,皇帝打量着那两份和离,锁眉叹息道:“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沈止罪过,理应不该再牵连到容家身上,和离之后,也就桥归桥路归路,终究是沈止一人做事一人当,太子,你考虑得倒是周全。”
沈戮颔首,低声道:“父皇,儿臣很担心皇兄的身子骨,他毕竟不算硬朗,只怕再刑罚下去会闹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