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众人心中一喜,哈,这个傻子,出去一趟脑瓜子也不灵光了。千载难逢的机会都不要,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周武煦目色沉沉,心下稍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希锦垂目,平稳说道,“臣想外任。”
外……外任?她在说什么?
众人眉头抖动,好好的京官重臣不当,要去外任!
脑子被时疫感染了吧!
多少地方官员,穷其一生都不能进京?
周武煦也是意外,他将目光移向韩国栋祖孙两。
谁知两人一个低头观地,脚底生花;一个注视着她的背影,专注愉悦。
得了,这事儿看来还得自己办。
“你想外任过几年再去,如今正值朝廷用人之际,你给朕好好待在京城。且你此番平定时疫,功德无量。朕不赏你,还放你外任,岂不是打天下百姓的脸吗?”
门下给事中脚步微移,心里咆哮:我们不怕打脸,外任也有四品官,快外任,快外任。
却见苏希锦眼前一亮,脆声急问:“过几年?”
竟认真询问了一起来。
周武煦方脸微抽,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推词,她还当真了,因是含糊,“过几年吧,反正跑不了你的。”
苏希锦大喜,叩谢皇恩,只仍跪着不起来。
周武煦心中一跳,神情戒备,“你还想怎样?”
苏希锦面容沉稳,慎重有加,“臣想为一些女子求个恩典。”
“此番抗疫,女医馆随臣前去二十二人,不舍昼夜,救死扶伤,回来只余十八人。容娘子慷慨大方,无私奉献,倾半世财力以解登州民忧。登州其他百姓,皆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是以想请陛下给他们一个恩典。”
原是这事儿,还以为她要求什么,“此事不必你提,朕早有打算。”
登州城发生的事,他几乎全部知晓。心里早就有了一张名单。
如此,苏希锦再拜首。
散朝之后,苏希锦与韩韫玉、解仪坤、周绥靖等人缓步并行。
苏希锦玩笑般道,“我们实在太明目张胆,不怕被弹劾结党营私?”
周绥靖轻嗤,“随他去,本郡王被弹劾得还少吗?”
“你这小矮子,一去半年,走前说都不说一声。”他拧着她肩膀,夸张叹气,“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哥哥我是吃啥啥不香,喝啥啥不甜。”
韩韫玉低头勾笑,解仪坤直接拆穿他的虚伪面目,“前儿晚上喝的是洗脚水?”
“那不是得知小矮子顺利返京,提前庆祝嘛。”
“半月前,怡红院是谁与秦王世子争风吃醋?”
“喂喂,有女子在,说话注意点。”周绥靖哇哇大叫。
解仪坤就没把苏希锦当女子,有见过女子升官这么快的吗?
他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一起出去喝两杯?”
“阿锦刚回来,舟车劳顿,先让她回府歇息。接风洗尘之事,过两天也不迟。”
韩韫玉温语相拒,眼里的疼惜一扫而过。
她脸颊削瘦,眼窝青灰,方才在殿内强打起精神。此刻下朝,整个人便有些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