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放笑道:“不是女朋友,那人是个男孩,老三说他们俩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兄弟罢了。”
“兄弟”俩字,段成放自己说出来都觉得烫嘴,也不知道段野是怎么毫不脸红地说出来的。
兄弟?
江绘伊眼皮子一跳。
段野对上头两个哥哥都没这么郑重其事过,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半路兄弟?
男人真可怕。
段成放笑了一声:“虽然老三只比我小两岁,但我却时常觉得和他有代沟似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说到这里,段成放抬起眼睛,状似无意道:“就像我时常也搞不懂大哥在想什么一样。”
江绘伊一惊,手中的勺子险些脱手。
她忍不住看了自己名义上的二儿子一眼,然而对方已经把视线重新投回了手机上,仿佛刚刚那句话只是她的错觉。
说实话,江绘伊在这个家中,打交道最少的,不是常在外面上学只有假期才能回家的段野,而是这个二儿子。
除了段鸿迹有吩咐的时候外,段成放很少在家中。就算在家中,也是整天喝酒,带着一身朦朦胧胧的酒气,顺便和手机上一二三四个姑娘调情,从不掺和家里的事。
江绘伊没与任何人说的是,她在家中,最怕的也是这位二儿子。
虽然根据段继之的说法,段老二只是个天天流连温柔乡的花花公子,但江绘伊总觉得,这位二儿子,清醒得吓人。
偶尔被对方那双半眯着的、带着醉意的桃花眼扫过来的时候,江绘伊会有一种冰冷彻骨的、似乎一切都被对方看穿了的错觉。
江绘伊一下子失去了胃口,匆匆吃了几口就下桌子了。
段成放看着继母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摸摸鼻子,苦笑一声。
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说这种不合时宜的话的,可是最近段鸿迹不在家,大哥和继母实在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上周末吃晚餐,继母在桌子下用脚尖挑动大哥的大腿,大哥脸色不变,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些“晚上该收拾东西了”之类充满了暗示性的话,搞得江绘伊俏脸通红。
段成放是调风弄月的高手,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种低端的调情把戏。也就只有段野那个傻小子,会在这种时候傻乎乎地说一句“今晚这西兰花炒咸了”!
段成放夹在这几个人中间,这半个月也挺无助的。
不得已,他只得在这种只有江绘伊和他两个人的场合,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继母了。
另一边,段野开着车,一路飞驰进了海城大学。
赵若明现在正躺在自己的宿舍里睡懒觉。大周末的,同寝室的学生都回家了。赵若明一个人霸占了整个寝室,享受得不行。
段野扎进了赵若明的寝室后,不知怎么,竟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他现在该干什么?
上次赵若明去他寝室叫他起床的时候,是怎么叫他的来着?
想起来了。
段野清了清嗓子,象征性地敲了敲赵若明的床头:“小明,小明。起床了。”
段野的运气不太好。
赵若明确实醒了,但醒来的只有肉体,不包括精神。
赵若明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手机,看见今天是周末,下意识道:“让我再睡会儿。今天没课。”便翻了个身,试图与睡眠重温旧梦。
哟呵,这小子想赖床。
段野摩拳擦掌,两眼放光道:“你再不起来,我可就要上床捞你了!”
赵若明不耐烦道:“你来,你来,上得来我管你叫爸爸。”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段野大长腿一跨,两步就蹿上了床!
段野俯身上前,学着赵若明上次叫他起床那样,拍了拍对方的脸:“赵若明!起床了!”
他没舍得太用力,拍的这几下更近似于抚摸。尽管如此,赵若明还是激灵一下,被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