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听了谢佳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犹豫起来:“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可这样有神通的大萨满,我们寻常人家又哪里能请得到呢?圣上一直颇为看中萨满教,不准平民百姓信奉萨满。之前就有商贾人家因为私自延请萨满法师而获罪的,我看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才行。”
“母亲说的是,那佳容先退下了。”
谢佳容垂首退下,也不多说,反而显得痕迹太过。
待谢佳容退下了,陈子盛才冷冷道:“这婆娘平日里也不见得对父亲多恭敬,眼下倒是也记挂起来了。”
徐氏心上有事,只淡淡道:“哪能不担心呢?若是老爷真有了事,咱们陈家的产业立不住了,咱们的日子,哪里又能好过的?”
陈子盛叹了口气,此时也没了主意,突然想道:“说起来,咱们家如今也不算是平民百姓了。姑母现在也是入了皇家宗庙的侧妃,那人身上也有了功名了,我想着,便是萨满法师,咱们也不见得是请不得了!”
徐氏精神一阵:“倒让我把这事忘了!刁妈妈,这事交给你去办,务必请来一位法力高深的大萨满来,银钱都舍得,万事以老爷的身子为重!”
刁妈妈连忙低头称是。
徐氏又补充道:“此事还需隐秘些。若是传扬出去,难免会引起非议。二郎那边,也不要传信过去为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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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前面就是官驿了,咱们还是过去歇息一下吧!”
一阵风裹挟着碎雪呼啸而来,昌荣一手抹了一把脸,一手扬着马鞭,对着车厢内的人儿道。
陈子安掀开车帘,手里握着手炉,目光忧愁。
“好,那便在此处歇息一日罢!”
若是春秋时分,从江州到白鹿书院也不过三、四日的功夫,可如今雪地难行,二人接连走了五日,也不过行了一半的路程。
幸好沈姨娘为他们准备了足够的干粮和厚衣物,两人虽疲惫了些,倒是没有饿着冻着。
陈子安提起下摆,在昌荣的搀扶缓缓下了车。
他暗叹一声,这雪天里,右腿的伤口倒是愈发痛了。
官驿的驿卒帮他牵过了马,收了锭银子,喜笑颜开地走了。
陈子安掀开厚重的棉帘迈入官驿,一股暖意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此时不是饭点,大堂内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便服的男子,因身处于阴影中,看不清面目。
昌荣连忙扶着陈子安坐下,向驿丞递上文书,道:“我们家公子曾是江州府衙的书吏,劳烦打一些好酒好菜,再备一间上房来。”
“抱歉,小兄弟,最后一间上房已被那位官爷定下来了。现在只有间厢房,也只能劳烦您家公子凑合下了。”
驿丞指了指那边,昌荣转头匆匆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男子,有些急道:“不成啊,我们家公子右腿有疾,受不得阴寒,得住正房才行。能不能劳烦您帮忙和那位官爷协商一下?”
驿丞的脸色一僵,他又不是疯了,怎会为了一个小小吏目,去招惹的升迁入京的五品京官?
“昌荣无妨,厢房里我们多讨些炭来,也是一样的。”
陈子安听到了他们的争执声,连忙出声制止,又顺着驿丞的手看了看那边角落里的男子。
没想到这一看,才发现那个角落处的竟是故人。
陈子安连忙起身拜道:
“子安拜见张大人!”
张道全坐在阴影中,身上还是便服,看着陈子安轻轻一笑,揶揄道:
“解元公,许久不见,怎么便是老天保佑,文曲星的右腿还是没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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