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公主殿下执意如此,为了皇朝的江山社稷永固,我拼死也会想办法送走你身边的那些面首,让你恢复之前的清明果决,终不辜负先皇临终前对你的托付。”
赵倾云走到风天慕面前,对上了他那双深邃墨瞳,“风天慕,你这样拼死也要赶走我身边的其他男人,还敢说自己对我没有一丝爱慕之心?其实事情也不必搞得这么复杂,只要你把自己送给我,我可以保证以后不再做任何荒唐事。”
风天慕面不改色,“我只是在尽辅佐大臣的职责而已,公主殿下你想太多了。”
“人生最多不过匆匆百年,白云苍狗一瞬间,你又何必说这些违心的话?我长得又不是丑陋不堪,而且还是权倾朝野的公主,就算你大胆承认对我有爱慕之心也不会吃亏啊。”赵倾云嘴角含笑,“其实我一直在心中记挂着你,时时想着能够跟你交好。你若是不信的话,不妨看一看灵均,他长得是不是跟你很像,特别是那双眼睛?”
“除了名字跟我的字一样外,我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相似之处。”
赵倾云突然转过头看了灵均一眼,示意他先离开这里。琴声戛然而止,不出片刻这凉亭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风天慕,我记得你也弹得一手好琴,不如今日替我弹奏一曲?或许听过你的乐曲之后我的病就彻底好了,便不会再耽误早朝。”曾几何时,她和蓝莫在树下练剑之时,他就会在一旁弹琴,那时他们三人年少而又意气风发,只可惜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
风天慕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公主殿下,我不是你府上豢养的面首,所以无法特意弹琴逗你一乐。”
“你还真当我拿你没有办法?”赵倾云猛地把他按在了凉亭的石柱上,“风天慕,你如今是在我的地盘上,我想要折腾你的话有的是办法,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不过……”
她顿了顿,轻浮地挑了挑他的下巴,“我怎么可能舍得对你下狠手呢?最多不过把你拖到床榻上去蹂躏一番而已。”
“公主殿下,请你自重。”
“老子从来不知道自重两个字怎么写,你若是不愿意,硬上也行。”
风天慕静静地看着赵倾云,知道或许现在才是最真实的她。曾几何时,她还是那个整天无忧无虑、刁蛮任性却又不失单纯的小女孩,他一眼就能看透。而现在她已经是权倾天下的摄政公主,他再也不能完全猜透。
“怎么不说话?”赵倾云似笑非笑,“风天慕,你怕了?”
“我知道公主殿下不会,为何要怕?”
话音刚落,赵倾云索性把风天慕推到了贵妃榻上,倾身压了上去,“你错了,我还真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赵倾云伸手扯开了他的衣襟,赫然看到了他胸膛上的那道深深的疤痕,从胸口绵延到小腹,狰狞又可怕。那一瞬间,她停了手,从他身上翻了下去。那道疤痕是他当年拼死救她的证据,可现在两人已经回不到过去。
风天慕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公主殿下这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横竖你当年救了我一命,我总不能恩将仇报,非要逼着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不过……”赵倾云顿了顿,轻笑起来,“若是你心甘情愿的话,我还是很乐意跟你做些高兴的事情。”
“公主殿下,你可知道每次我看到自己身上这道疤痕时都在想些什么?”
“我猜无非就是在后悔当年不该救我这个祸害。只可惜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后悔药,从你救了我那一刻开始,我这一辈子就注定会活得长长久久。”
风天慕注视了她良久,眼眸里的光亮忽明忽暗,“公主殿下,今日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你好自为之,告辞。”
“风天慕,你站住。”赵倾云微微一笑,“你好不容易才来我这公主府一趟,你以为我会就这样轻易地让你离开?”
“公主殿下还想如何?”
“我只是觉得长日漫漫,实在是无聊得紧,你若是实在不想牺牲色相也可以,那就陪我下一盘棋打发时间。”赵倾云缓缓道,“你今日若是赢了我,明日我便回去上早朝,绝无二话。”
“一言为定。”
两人曾在同一师父门下学习棋艺,所以算得上旗鼓相当,一时间实在是难以分出胜负。赵倾云伸了伸懒腰,一副慵懒姿态,“要不了多久日头就会开始落西,看来你今夜怕是要留宿于我这公主府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我实在是期待得很。”
风天慕突然抬眸问她,“蓝莫将军不日前定下了门亲事,说是三个月以后就会成婚,不知公主听闻了这个消息没有。”
闻言,赵倾云微怔,旋即回过神来,随后落下一子,“蓝莫将军是我皇朝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我又曾跟他多年并肩作战,所以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自然是早就已经知晓。我还听说蓝将军的未婚妻江采薇是你母亲的外侄女,不仅长得倾国倾城,而且还端庄贤淑多才多艺。能有妻如此,我实在是替蓝将军高兴。”
“公主,承让了。”风天慕轻轻地落下一子,“你我本来旗鼓相当,可你刚才落子的时候心乱了,所以一着不慎彻底落败。还请公主信守承诺,明日一定记得去上早朝。”他知道,蓝莫一直都是她的软肋,所以刚才故意提起来扰乱她的心神。
赵倾云看着棋盘上的棋子,自己的确是已经被风天慕逼到了死角,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突围。败局,已定。可她从来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人,所以这必输的棋局根本算不了什么。她,能破。
“未必。”她轻笑了一声,旋即干净利落地把整个棋盘扔去了一旁的莲池中,没有丝毫迟疑,“风天慕,如今棋局已经不在,所以今日你我分不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