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灯说的也对,老虎它不像旁的东西,咱要觉着不把握,咱就不去。你也不用多寻思,你既然来了呢,你就在叔家多待几天。”
说完这番话,宋祥臣指了下宋长青身旁的麻袋,继续对赵有财说:“寻思你这两天来,今天我爷俩正好上集,买了不少吃的,咱回家喝酒去。”
老头子很实在,说的也是真心话。刚才那么多人在这儿的时候,他没劝赵有财,是顾忌赵有财的面子。也怕赵有财为了面子,硬要去猎东北虎。
此刻宋祥臣再说这话,就真的是为赵有财着想,里子、面子都替他照顾到了。
“宋叔啊!你看那是啥?”忽然,赵有财很大声地喊了宋祥臣一句话。
宋祥臣、宋长青皆是一怔,不光二人顺着赵有财所指望去,就连走出去的韩宋堡子众人也纷纷回身转头。
赵有财指的,是一棵长在路边的山杏树。这树是被人移过来的,在这里扎根已有三四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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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这树都会结很多杏,但还不等熟呢,就被人给摘光了。
“二咚,你指啥呢?”宋祥臣狐疑地看向赵有财,但见赵有财从肩上摘下半自动步枪,掐枪在手连拉枪栓,笑道:“宋叔,那树上咋那么多大家屁呢?”
赵有财口中的大家屁就是家雀(qiǎo),也就是麻雀。
麻雀是留鸟,冬天出太阳的时候,它们成群地蹲在树上。一个个缩着脖、炸着毛,看上去肉墩墩、胖乎乎的。
赵有财这么一说,大家看他更像弱智了。
可这时候,赵有财已通过连拉枪栓,使枪内被冻了一路的弹簧恢复了弹性。
紧接着,赵有财从兜里掏出一联子弹,“咔嚓”一下就塞进了枪里。
随手将弹夹一拽、枪拴一拉,十发子弹瞬间上膛。
赵有财端枪上脸,直接扣动扳机。
“嘭!”
枪响,十二三米外,枝头一只麻雀瞬间炸得四分五裂。
“哗……”
其它受惊的麻雀纷纷振翅腾空,但听“嘭嘭嘭”三声枪响,三只起在半空的麻雀相继炸开。
随着麻雀四散,韩宋堡子三十多人鸦雀无声。
眼看一根麻雀羽毛飘然而落,赵有财把枪保险一关,将枪往肩上一背。
“宋叔。”赵有财唤了宋祥臣一声,宋祥臣惊愕地看向赵有财,尚未回过神的老头儿只“啊”了一声。
“走吧。”赵有财笑道:“咱今天在家喝顿酒,明天我去打虎。”
“哎,哎!”宋祥臣连应两声,一手轻抚赵有财胳膊,一手向前指引。
眼看宋家父子陪着赵有财过来,韩宋堡子众人自动地让出去路,让三人先行。
看着赵有财背影,韩凤仁咬了咬牙,跟在赵有财三人身后往回走。
回到韩宋堡子,宋家父子带赵有财回家,张罗饭菜款待赵有财。
韩凤仁到了大队部,将头上狗皮帽子往桌子上一扔,便他儿子韩国正说:“赶紧给你姐夫打电话,问那伏虎将咋还没来呢?”
“我姐夫刚撂电话没两分钟。”韩国正不知道老头儿出去一趟,回来咋这么着急。
“他咋说的?”韩凤仁追问,他的大女婿正是双马架的山场技术员洪闻亮。
“我姐夫他那场长往岭西打电话了。”韩国正道:“说是伏虎将已经从家往这么走了。”
“唉呀妈呀!”韩凤仁起身,拿起帽子扣在头上,说道:“这小子也太能磨蹭了。”
韩凤仁这么说,也就是心里着急抱怨两句,老头子知道人家能来已经是天大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