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黑老虎走后,剩下的豺一拥而上,啃光了野猪,也啃光了它们曾经的王。
豺也走后,雪覆盖了所有的足迹,只留下两具骸骨。
“这大爪子恶(n)呀!”陈良友发出赞叹,当他想找赵有财交流看法时,却见赵有财正注视着张广才岭。
巍峨、蜿蜒的山岭,一眼望去,仿佛横在天上,挟崇山峻岭将大半天幕挡住。
“赵师傅。”这时,李春明走到赵有财身旁,询问道:“咱怎么办?”
“撵!”赵有财眼神、语气都透着坚定。
“不是?赵师傅。”秦竹松指着对面两山,对赵有财说:“这连个踪都没有,咱往哪么撵啊?”
要是一条路,那也就罢了。
而此时,他们对面就有两座山。
在那两座山与张广才岭之间,还有山!
在林业局下来的四个保卫员中,秦竹松最年长,他也最稳重。
当他都这样问的时候,想必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但面对着质疑,赵有财将视线从张广才岭上收回,转头看向秦竹松道:“我知道该怎么走!”
听他这么说,陈良友在后头拽了赵有财一下,并小声叫了声“二哥”。
陈良友是个好朋友,他怕赵有财得罪局里来的人。
可让陈良友没想到的是,秦竹松听了赵有财的话,就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笑道:“赵师傅,你知道那就好办了,那我们跟你走就完了。”
“嗯?”陈良友一愣,惊讶地看向他的赵二哥,什么时候他赵二哥这么有威望了?
这时的赵有财,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但让旁边人一看,就觉得赵有财信心满满、胸有成竹。
正是这样的自信,时刻地感染着李春明等人。
“兄弟!”赵有财唤了陈良友一声,道:“我们现在跟你回工段。完了你给我们拿点干粮,要有苞米面,你再给我拿十斤,赶明儿我都还给你。”
“二哥,你这说啥话呢?”现在的陈良友,可不像刚见面时那样和赵有财闹了。
陈良友一耸打手,没好气地说:“你骂你兄弟呐?我这工段不缺吃的,一会儿到我那儿,你管够拿,没有事儿!”
他们工段归林场,虽然驻扎在山上,但林场按时给他们补给,所以他们根本不缺吃的。
可说完那番话,陈良友眉头微皱,又问赵有财说:“二哥,那你们晚上在哪儿住啊?”
赵有财抬手往东南方一指,道:“我们晚上在那儿住!”
……
“哥!哥!”跑进车队驻地的李如海,大声呼喊着李宝玉。
“炸呼啥呀?”李宝玉放下手里的大铁钳子,起身时还回头看着拆下零件的拖拉机。
上班的大半年,李宝玉不但学会了开车,他还会修车了呢。
看了一眼后,李宝玉一边下意识地摘手套,一边回头。
一回头,正看见李如海提着大铁锹奔他来,李宝玉紧忙回
身把大铁钳子抄在了手里。
看到李宝玉的动作,李如海脚下一顿,手拄铁锹直勾勾地看着李宝玉。
对面李宝玉手持大铁钳,兄弟二人仿佛决斗的剑客,屹立对峙。
“你俩干啥呢?”这时,林祥顺从屋里出来,看哥俩那样子紧忙叫停。
“如海,你拿锹干啥呀?”林祥顺问,李如海道:“我大哥给那大爪子抓住了,我上去就给它一板锹,干它俩眼一翻……”
“死啦?”李宝玉惊讶地大声问道,李如海气势一滞,声音弱了几声道:“没死,但给它拍懵了。”
说完这句,李如海声音瞬间拔高,喊道:“我寻思再给它来个九九八十一锹,让那新来保卫场长给我喊住了。”
“哎呀,如海呀!”林祥顺上前从李如海手中拿过铁锹,道:“拉倒吧,大爪子不是随便打的。别给它打死了,再让你蹲笆篱子!”
蹲笆篱子就是蹲监狱的意思,听林祥顺这么说,李如海咔吧、咔吧眼睛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