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宣和风确定此人与那些偷袭之人没有站在一处,否则今日暗算他时,那么好的时机,竟然没有动手,只是布了些许阵伤到他而已,那此人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你暂且去休息,夜里不可乱跑。”
原来他也只是猜测,云夕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是夜,宣和风的营帐仍旧灯火闪烁,一阵阵昏暗的光辉从缝隙处流淌出来,在暗风朔影中如同会随时被扑灭。
空中的点点星辰,为这个夜,又笼罩了一层寂静。
“王爷,属下已经派人查过。”钟漓刚接到消息,匆匆进入宣和风的营帐,此时他仍旧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看书,没有要安歇的意思,就是为了等待某个消息的到来。
听到钟漓进来的脚步声,宣和风放下手中的书,态度严肃,看来今日那人,让他很是提防。
“那乱石阵确实被人再次动过手脚,而且,从当时地上留下的血迹可以看出,有一个人在王爷进入阵内不久也进入过乱石阵,但是那人轻而易举破坏了出口处的所有机关,所以属下有所不解,既然此人对此乱石阵如此熟练,为何又会受伤,难道是他过于自负?”
宣和风凝神静气,这也是他看不透的地方,从今日那人的手法来看,他的能力确实非同一般,但是又没有心存杀机,着实难以看出目的。
“或许,此人只是为了困住本王?”宣和风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若非如此,实在难以解释。
钟漓不解,“可是困住王爷,他又图的是什么呢?”
“百里红此时身在何处?”宣和风问道。
“对了,他身边还带着一个人,是个青衣男子,年纪约莫二十左右,看上去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钟漓差点忘记了这一茬,说道此人,又是一大疑点,“不过以百里红的身手,我们的人无法靠近,所以查不出此人究竟是何人。不过,百里红不是喜欢独来独往吗,身边怎会带上其他男子?”
“那个男子,可否受伤?”宣和风问道,今日与百里红一试,他可以确定百里红身上并无半分伤痕,而且他那智商,应该也没有头脑闯阵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钟漓的神情一滞,探子并未详细说明,估计是没有受伤,否则定然不会放过细节,“没有。”
“未必。”宣和风直接否定,不知为什么,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让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属下立刻派人去查此人的身份。”钟漓立刻抱拳俯首,态度坚决。
“既然是百里红身边的人,估计也不会让你查出任何有用的消息。”宣和风拦下他,“他们现在往何处去了?”
“不远处的镇子内,属下已经派人盯住他们,一旦他们有所行动,就会来报。”
“云夕呢?”
“云姑娘,已经睡下了。”
宣和风点了点头,“找人护好她,下去吧。”
不久之后,宣和风的营帐内,通明的烛火也熄灭了,一道黑影从帐篷内飞速闪过,在众人的眼皮之下,消失了踪迹,让人连错觉都没来得及发现。
因为这两日先是生病,随后坐马车颠簸,再加一夜逃亡,入夜之后,云夕的精力已经熬不住,原本还想着再去看一眼宣和风,问候一声,结果瞌睡虫一上来,脑中混沌一片,除了睡觉再无其他,沉重的眼皮就这般将她拖入了睡梦中,而她,也要因为此事,误让某个人认为:薄情寡义。
宣和风不声不响地停在她的床榻旁,借着微弱到难以察觉的月光,注目着她沉沉睡去的容颜,他的神色灰暗不定,难以辨别心事。
想起今日百里红将她送了回来,再想起她应下的那句在一起,他突然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受到了重击,到底为什么,她会牵连到他的心事,会牵扯到他的判断?
他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床前,看了她许久,心里的问题得不到任何答案,反而越发增添了疑虑,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目的,是否会如同她自己说的那般,看得开所有一切“目的”?
得不到任何答案,他也不想知道任何答案,这条路,注定是他选择的,没有也不配拥有任何答案。
面色沉重的他,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如同一缕清风吹了过去,不落痕迹。
可是他的人刚走没多久,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在黑暗中炯炯有神,她瞥了一眼门的方向,嘴角轻轻一勾,到底还是不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