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夫说腹中乃是个男孩,孤想让他先瞧一瞧父王的宝剑。”嬴政微笑,只字不提六国死士一事。
嫮儿也不问,眼波在宝剑上流转,笑道:“大王似乎是换了一把宝剑,可否拔出让妾一观?”
虽说嫮儿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惧怕刀兵,不过以秦王剑之威势,也足够嬴政犹豫,片刻缓缓将剑拔出。
此剑之下亡魂甚多,寒气森然,望之使人胆寒。
嫮儿强忍着不适赞道:“果然是把绝世宝剑!不过寻常宝剑大多长三尺,而此剑长四尺有余,必然会影响拔剑速度,若遇突袭,来不及拔出又该如何?”
“此事孤竟不曾想过……”嬴政皱眉,一时竟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嫮儿笑吟吟地道:“何不背手一试?”
嬴政听罢遂握剑负手而拔,瞬间拔出,二人相视而笑,嫮儿的眼底却隐隐泛出一丝担忧。
因朝中无事,嬴政一个白天暂歇于此,抱着嫮儿在杏花荫里低语闲话:“孤给孩儿想了个名字,叫扶苏,你说好不好?”
嫮儿不语,在他怀中点头。
“若是个女儿,想叫她‘蔓儿’。”嬴政拍着她的背仰头看天。
他嗓音低沉温柔,尾音甚至被凛然的杀气覆盖。
六国死士自南北两面纵身跃起,数支箭矢破风而至,又有人踏着杏树宛若鹰隼一般挥剑刺来。
嬴政端坐不动,周身箭矢被护卫在侧的影卫挡下。短短一瞬,现身在秦王身侧的影卫竟有二十余人之众,着实令前来刺杀的六国死士震惊不已。
“章邯,交给你了!”嬴政漠然起身,抱起嫮儿好整以暇地缓步而去。
身后的六国死士与大秦影卫打成一片,走出杏林才发觉屋内的那一批最多只是小部分人马,刺客十之八九都埋伏在杏林之外,此时再不奔逃恐有性命之忧。
而那些死士像是事先计划好的一般,三五一组,将秦王为数不多的守卫纷纷阻断,迫使他朝岔路奔逃而去。
嬴政一手抱着嫮儿已然落单,又被大批死士包围,死士首领洋洋得意道:“你若抛下那手上的女子,大约还能多挣扎片刻!”
“颇有道理!”嬴政竟然点头,眸色一寒道:“那便送你们了!”话音落将怀中女子掷向那死士首领。
女子的身形在半空中飞旋着,手一扬将一大包石灰粉劈头盖脸地朝死士洒去,待落下,旋即挥舞着双剑将瞎了眼的死士尽数割喉。
这女子当然不是嫮儿,而是影卫首领章邯的关门弟子,此乃出师第一战,其凌厉老辣深得其师父真传,这帮六国死士当真是到死也看不清这女子的面目。
嬴政连随身的秦王剑也不曾拔出,安步当车飘然而去。
追上嫮儿的马车,李信打开帷帐迎他进去。嫮儿见他安然无恙,放下心来,却做出嗔怒的模样,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会他。
嬴政诧异问道:“孤又是哪里做的不好,惹嫮儿不快?”
嫮儿翻了个白眼道:“大王方才抱着那女子好生亲热,大概都不舍得撒手了吧!”
原来是吃醋啊!
李信笑着放下帷帐,翻身上马准备打道回咸阳宫。
嬴政柔声哄道:“此事是孤思虑不周!其实孤想抱李信的,可他那身骨实在太过强壮,晚上还可以假乱真,大白天的只要不是瞎子怕都看得出来。再则他抱着实在压手,孤怕走不动……”
嫮儿被他逗笑,不再和他斗气,却突觉腹痛,捂着肚子痛楚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