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被损毁的大坝该如何处置又是一件麻烦事,有人说照着原有的形态继续加固,有人则说这大坝太不牢靠,但凡南方多雨,这大坝就和纸糊的似得,一冲就垮,不如趁着这次机会一鼓作气修一个全新的大坝。
崔衡也倾向于重修大坝,可这水利上的事不仅耗费钱财而且也需要精通水利之人的能人异士负责。
可如今放眼整个朝野,朝中并没有这等能担任重修大坝重任的能人。
崔衡倒是认识一位,可他早年间因受了权贵的侮辱,发誓再不入京为官……
如今若想重修大坝也只得请他出山。
崔衡想到这儿,放下手中的折子,看来他得出京一趟了。
事情有了定夺后,身体上的感知也蓦然全部回来了。
腹部空空荡荡,而鼻尖却有糕点的甜腻香味,他的目光落在桌边那一叠精致漂亮的点心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捏起其中一块,细细打量。
仿佛手上的不是充饥的糕点,而是精巧的工艺品。
他咬了一口满齿留香,脑中情不自禁地想起那日柳婵真哭哭戚戚的脸庞。
他嘴角扯出一抹略带有几分讽意的笑,那日她说的情真意切,泪眼涟涟,可却再也没有来看过他。
说什么照顾他,说什么宁愿受伤的人是她,不过都是些哄他的甜言蜜语。
她甚至连做戏都不愿意做得真一点,遇上一点点危急就吓得钻回洞里,头也不敢抬了。
他明明早知她在说谎,明明早知她惯会做戏,可在那一日,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对她心软,甚至……甚至在她问出那句还疼吗时,有一瞬间的心动。
“蓝基。”
蓝基快步而入,问,“我在。”
“收拾行装。”崔衡道,“明日我要去出一趟远门,大约需要三五天的时间。”
蓝基猛地睁大眼,担忧地问,“明天就要走吗?不如再等等,世子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呢。”
崔衡摇摇头,说,“不必,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
蓝基在崔衡身边多年,也早已摸清他的脾气。
但凡是崔衡的决定,那么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只得弯腰道,“是。”
南方水患的消息传入柳婵真和她母亲耳中时,王氏顿时合手拜佛,“我的天呐,南方竟出了这等子人间参事。”
“也幸好我们提前走了,家中的财物该清理的也都清理的差不多了,不然我们又不知要损耗多少银钱。”
柳氏的财物在柳婵真她们入府后一车又一车的运来了京城,如今都由柳家的管家在外经营着,至于他们带不走的房子,铺子以及田地也都换成了现银随身携在身上。
柳婵真默了默,道,“听说这次的水患死了很多人,也不知我们从前的邻居们可还好吗。”
王氏闻言摇了摇头,道,“如今这世道怎么好得了,哎,你也别替别人操心了,也该想想你自己的事了。”
“如今你已及笄了,也是时候嫁人了。”
“为娘帮你相看了几户人家,也是你父亲从前留下的人脉,他们虽说家世差些,但品性样貌都不差,你嫁过去也算是小富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