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这两遭,瓦匠们不敢再做这份工了。张卿清也不敢再待,立刻跑到太清观来请周歆帮忙。
听完经过,周歆敛起神色,心道,看样子,对方似乎没有取命的意思,只想吓他一下。
将画好的符纸收入怀中,她站起身来,取下挂在墙上的桃木剑。
“准备点黑狗血,我跟你去楼里看看。”
*
马车停在积善坊十字街口的客栈门前,车夫跳下车将门锁打开,躬身候在门口。
张卿清跟在周歆身后下了车,见她要进酒楼,立刻将脖子上挂着的玉观音吊坠举了起来,怯生生地跟在身后。
刚刚在来的路上已经开了天眼,这会儿她站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一番,并没有察觉到任何鬼气,连妖气也没有。
手提桃木剑,周歆率先进了酒楼,张卿清畏畏缩缩地躲在门口,弱弱地问:“……用,用我进去吗?”
“你说呢?”
周歆头也不回地说:“你不带路,我怎么知道库房在哪儿?”
张卿清壮着胆子走了进来,举着观音坠不住地念阿弥陀佛。
挨个房间看了看,她觉得有些奇怪,这客栈干净得很,连个耗子都没有,怎么会闹鬼呢?
张卿清攥着她的衣袖,紧紧地跟在身后:“……凌云君,今夜我说什么也不敢自己睡了。”
“你想和我睡?美得你大鼻涕冒泡。”
“不,不是。”张卿清解释,“只要和你在一个房间里就行,我打地铺,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有安全感。”
“可我不信你啊……”周歆往后堂走,“谁知道你这个成天泡花楼的家伙会不会趁我睡着了动手动脚。”
“你明知道我是去花楼挖人的,又不是去策马奔腾的!”
“我又没跟你一起去,我怎么会知道?”
“好姐姐,我求你了。”张卿清抓着她的胳膊不放,“要不然你把我捆起来!”
“你这究竟是什么癖好?”
张卿清没再回答,他忽然不动了。
周歆回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怎么了?”
他指了指廊柱旁的雀替,“我记得瓦匠明明将楼里的雀替都换新了,这怎么又变回了旧的?”
这个雀替就跟这幢酒楼一样,明明有问题,却毫无妖气。
有时候,没有比有更可怕。
她收回目光,肃然道:“去后院看看悬鱼变回去没。”
来到后院,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往房檐上一看,张卿清的脸色顿时就白了几分,“悬鱼也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