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我们家魁魁,年幼时就在忠义伯府一直吃苦,身子不好。
你向圣上求赐,老身便当你真心实意。
但是你也知道,宗媳长妇,生儿育女才是顶顶要紧的,我们家魁魁未必能做到。
老身不求你待魁魁一心一意,如珠如宝。
但求你给她正妻的体面和尊重,只要不算计谋求些什么,我们华氏能给你的助力,将倾尽所有。”
随后,严氏老夫人便命下人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座矿脉的地契。
在燕国,除了铜矿和铁矿,金银矿脉和宝石矿脉,是私人可以拥有的。
而华氏最大的财富,就是三条矿脉,一条是翡翠,两条是银矿。
绵延近七座山的面积,都是华氏所有。
但是这些事,一直都只有家主知道,华氏的哥哥死前,就将这些给了自己的生母严氏,希望严氏老夫人暗中管理,最后能将这些带走给华氏的后嗣。
这才是严氏老夫人离开时,为什么那些被华氏宗祠的人,夺了不少财物,都不曾去计较的原因。
比起这三条矿脉,那些都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
“你若真心待魁魁好,一辈子不休弃她,与她好好过日子,这条矿脉,便是魁魁的嫁妆,以后也能为你们卫氏谋利。”严氏老夫人将盒子递到了元清正手里,元清正却不愿意去接。
元清正很清楚,严氏老夫人明白自己命不久矣,这是在托孤。
而不止元清正,卫厌箴又何尝不知道,看着严氏老夫人期盼的眼神,只是双手交叠,郑重道:“祖奶奶,元氏清正,这辈子都是我卫厌箴唯一的正妻。
无论何时何地,我定不负于她。
有违此誓,必遭天谴。”
“阿箴!不要这么说……”元清正低声喝止道,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元清正不想卫厌箴发毒誓,更不想接受严氏老夫人留不住的事实,生离死别,重来一世,她竟然还是没能改变。
“好……好。
有你这句话,祖奶奶就放心了。
只要你能好好待魁魁,老身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严氏老夫人皮肤已经松垮的手抚上元清正的脸,淡淡的药香萦绕在元清正鼻翼之下。
温暖而又庄重。
带着冰冷无情的死意。而元清正的贱名是芋魁,也只有家里长辈亲人叫的。
“不若叫圆圆!魁魁长得这般好看,跟天上圆圆的月亮似的!叫圆圆好听!”
元振是个大老粗,字儿都没认全,惯是不会起名字的,这事他只能干着急。
“你少喝二两酒!青天白日就想着月亮了!难不成让人家家里说起来就是元家圆圆?元圆圆?你那脑子里净想些没用的!”
华夏给女儿起字的事倒是重视,不过挑挑拣拣许久了,也不曾定下来。严氏笑眯眯地把元清正抱在怀里,从袖里取出一块碧绿的印章。
“尔等莫争了,老身早就给魁魁起好了。”
严氏将印章放到元清正手中,上好的印泥在她柔软的手心里印出一个清晰的“尧”字。
“尧?祖奶奶,为什么取这个?”
元清正摊着手心,看着鲜红如血的印泥痕迹,眉眼带笑。